方大人微怔, 又问了一遍。

白蓁蓁越发羞涩,再次回答,“是安王府的大殿下。”

谢姝在看到她袖子里的明黄帕子时, 已猜到是谁。所以听到她说答案后一点也不惊讶,只觉得讽刺和恶心。

偏偏她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

“两位大人若是不信, 可请大殿下来为我作证。”

这是笃定李相仲会为她说话!

方大人皱着眉头, 看向她的目光有一丝惋惜,然后派人去请李相仲。

李相仲被撸了世子之位后, 破罐子破摔,不再掩饰自己喜色的真面目, 成日流连于烟花之地, 院子里的小妾更是纳了一个又一个。

他被请来的时候明显喝过酒, 一脸的醉意。

“方大人, 萧大人, 你们这是要请我喝酒啊?”他环顾一番, 迷离的目光落在谢姝身上, “哟, 你们还请了姑娘,这姑娘好生标致……”

他一边说着,手还朝谢姝伸了过来。

萧翎下意识拦在谢姝面前, 却被谢姝拨开。

萧翎,你别拦我。这个渣男, 还敢借着酒疯对我动手动脚, 真当我的手脚是摆设吗?今天我就要让这个渣男知道, 我的手也是可以打人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相仲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

“……敢打我!”

“我不是打你, 我是想打醒你!”谢姝的表情,在外人看来是痛心。

其实她是手疼。

可惜我力气太小了,手都打疼了,也没把这人渣的脸扇出印子来。】

萧翎听到这话,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她,“小殿下,可要臣代为效劳?”

她:“……”

还是不要了,他到底是皇孙,我打也就打了,你打就有些说不清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对得起你的父母,你可对得起陛下!”

李相仲凸着眼珠瞪着谢姝,他的世子名号不就是皇祖父给夺的。他哪里对不起皇祖父了,是皇祖父对不起他!

“我都不是世子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虽不是世子,但你还姓李!”

这时白蓁蓁突然过来,无比心疼地看着李相仲,“大殿下,您还好吗?”

李相仲当然不好。

方大人轻咳一声,说了把他请过来的原因,然后问他,“大殿下,这位白大姑娘说昨晚子时正与你对饮,可有此事?”

他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恼意,“正是,难道这也犯了律法吗?”

这当然没有犯律法。

而且有他给白蓁蓁作证,白蓁蓁的嫌疑便已洗脱。

张阿嬷发不出声来,只能拼命比划着。那样的愤怒,那样的焦急,扶着她的多乐感知得最是清楚。

多乐气不过,出声道:“白大姑娘,上回奴婢见到阿嬷,阿嬷还说你不要脸。你缠着陈大公子不放,被阿嬷撞见了说了你几句,你还敢说你不认识阿嬷?分明是你怀恨在心,下黑手害阿嬷!”

白蓁蓁被戳中心思,却不可能承认。

她拿张阿嬷出气,一是借机恶心谢姝,二是实在是痛恨张阿嬷。张阿嬷说话尖酸,几乎是见一回刺她一回。她忍了又忍,直到被陈家退亲之后忍无可忍。她恨谢姝,但找不到对谢家人下手的机会,便将所有的恨意和怒火全发泄到张阿嬷身上。

张阿嬷身上的伤,全是她亲自动的手。手打累了,就用重物砸。还有那碗毒哑张阿嬷的药,也是她亲自灌的。

她没有直接杀死张阿嬷,因为她太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阿嬷何尝不是恨极了她。

她指着多乐,“这公堂之上,哪里容得下你一个奴婢放肆。月城公主,你难道就是这么纵容自己身边的人吗?”

谢姝道:“我身边的都是人,纵容些又何妨。”

“月城公主是在骂我和大殿下不是人吗?”

“你们是不是人,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大殿下,你听听,月城公主不仅敢打你这个表兄,还敢指桑骂槐,分明是不把你这个表兄放在眼里。”

“闭嘴!”李相仲怒斥她,看她的目光中无一丝柔情,甚至还有几分厌烦。

她自知自己长相寻常,也知李相仲为何如此。所以在触及谢姝绝色的容貌与华贵的装扮之后,越发的嫉恨。

“月城公主,臣女不就是与你的青梅竹马定了亲吗?你就这么恨臣女,这么容不下臣女吗?”

这样的话,明显就是挑拨离间。

谢姝不为所动,萧翎亦如此。

白蓁蓁心犹不甘,又道:“臣女如今已经和陈家退亲,月城公主若是有意,自是再无任何阻碍。”

谢姝笑了。

“白蓁蓁,你可真厉害。”

白蓁蓁一听这话,还当是谢姝怕了自己。

谢姝却道:“我这一生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腐尸之蛆、茅坑之蝇,但它们都比不过你,你之恶心堪比蛆蝇,实在是令人作呕。”

这时章也赶到,一来就听到她这番话。

当下桃花眼闪啊闪,站在萧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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