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谢姝这才想起来,难怪这人此前一直都是面对自己。“你赶紧去找大夫,别管我了。”
章也也帮腔,“长情,你听小殿下的话,自己的身体要紧。莫要英雄救了美,反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谢姝:“……”
这是损友吧。
她也得尽快回去,若不然祖母得到消息必定会着急。
“行了,各走各的,章三,你照顾好萧翎。”
说罢,她就上了马车。
章也啧啧两声,“小殿下这气魄,还真是不一般哪。我说长情啊,你就乖乖听小殿下的话,赶紧保命要紧,否则……”
萧翎的眼神睨了过来,成功将他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会儿的工夫,谢姝的马车已经走了。
马车刚到公主府,就看到长公主行色匆匆地出来。
祖孙二人碰了个正着,长公主在看到孙女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悬着的焦灼之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祖母。”
“娇娇,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萧翎受了伤,但性命无碍。”
“那些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长公主沉着脸,她可是亲身经历过争储的人,自然知道这些明争暗斗有多血腥和残酷。
祖孙俩进了府,公主府的大门随即关上。
谢姝扶着她,一一说起在今日发生的事。
其实不用谢姝说,以她的地位和人脉,宫里的那些事她就知道了,遇袭的事她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末了,谢姝说:“祖母,在我这里,安王不可以,宁王也不可以。我与萧翎的想法一致,他亦是如此。”
这一点尽管他们未曾明确商议过,但她知道萧翎与她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愿意安宁两王之一成为最后的赢家。
“顺王平庸,一昧依附宁王,平王有腿疾……”
“祖母,嫡系尚有人在。”
长公主闻言,先是惊讶,然后缓缓点头。
吉祥如意的八角宫灯悬挂着,灯火从宫灯的绢纱中透出来,华贵而又温暖。这光照在她的身上,竟让她的模样看上去苍老了些,那鬓角的银丝已然清晰可见。
她慈爱而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孙女,“祖母老了,这些事你和翎儿商量就好。”
她的娇娇啊,如此的聪慧懂事,无奈在情之一事上太过执拗。可怜翎儿那孩子,怕是还有得煎熬等待。
凉风一吹,她不由得咳了起来。
谢姝忙她将扶进屋内,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顺气,等她不咳了之后,又服侍她歇息。
一通折腾下来,已夜深人静。
向嬷嬷告诉谢姝,近几日长公主的精神似乎是好了一些,不知为何今日又咳了起来,许是方才着急心焦的缘故。
“小殿下,老奴斗胆一问,你先前不让殿下吃药,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太妥当……”
谢姝闻言,看着她,道:“嬷嬷在怀疑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老奴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爱疑神疑鬼。太医说殿下是心病,如今小殿下您回来了,殿下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一些。”
“嬷嬷,你有话但说无妨。”
犹豫再三,向嬷嬷迟疑地说起一件事。
那是一件旧事,确实的说并不是公主府的事,而是颜家的事。
颜家被牵连之后,被抄家流放,颜知雪也被抬进鲁国公府为妾。那时长公主曾偷偷派人私下去打点,希望颜家人在流放路上少受些罪。
而那个人就是向嬷嬷。
向嬷嬷受长公主之命,负责替颜家人打点,还送了一些东西过去,无意中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颜老夫人因为吃错了药,病情加重了许多。
“老奴这些日子也不知怎地,就爱想以前的事,这越想就越觉得不对。那颜老夫人和颜大姑娘感情极好,颜大姑娘为了颜老夫人的身体不知操了多少心,还亲自试药开方子。许是老奴听错了……”
“那嬷嬷可还记得当时颜老夫人吃的都是什么药?”
“这个老奴记得。”
因为那时颜家人已经落难,颜老夫人吃的药都是向嬷嬷送去的。
向嬷嬷找来了当年的药方子,交给了谢姝。
药方子的字迹十分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向嬷嬷说这是颜知雪的笔迹,药方子也是颜知雪自己琢磨出来的。
“小殿下,老奴可能真是多心了。”向嬷嬷叹了一口气,“但愿是老奴想多了。”
……
翌日一早,萧翎遇刺之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早朝之时,景元帝龙颜大怒。先是斥责京城守卫不作为,然后一连撤了几位要员,其中就有守卫郎中令和中尉等人。
一番雷霆手段之后,京中震荡。
安宁两王相争已久,京内京外分力抗衡。安王主内,宁王主外。安王的权力在京中,京城守卫就在他的管辖之内,而西山大营则在宁王的掌控之中。
先前温华突然请辞闭门失过,西山大营那边也小小乱过一阵。而今京城守卫要员被撤,安王势必要头疼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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