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间人去楼空。
哪怕是顾夜宁有过类似的经历，也还是难免被这种一下子淘汰三分之二的练习生后，清冷寂静的宿舍楼弄得空虚了那么一瞬。
二号楼所剩无几的练习生从那头集体转移了过来，但是四人一间的配置，还是只有六个房间而已，按照齐继的话来说——“我高中班上的男同学都比现在人多”。
节目组这时候已经不再限制练习生的住宿情况，爱和谁一个宿舍，就自行搬过去，甚至一个宿舍愿意住十个人都没人管。
门口挂着的入住练习生名字的牌子也已经全部取下。
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且四个人都留到了决赛，大概率还能一起出道的宿舍，当然是顾夜宁所在的一号楼四层408室。
在录制完决赛选曲的当天没有其他的录制任务，大概是为了留下剩余的时间让练习生和自己的公司进行联络。
等他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都在，卫南星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管风弦和谢逅站在旁边低头一起查看。
“你们在干什么？”
顾夜宁走过去看，发现卫南星居然正在一张信纸上写名字，再仔细看去，发现居然是宿舍名单？
管风弦说：“刚才选管姐姐问我们宿舍有没有再分配好，我们说差不多了，她就交给我们一个任务……”
顾夜宁：“把剩下每个宿舍的名单写给她？”
管风弦点了点头。
卫南星的字是好看，一看就是小时候有认真练过的。顾夜宁还没注意现在宿舍的分配，就也跟着一起俯下身去看，恰好卫南星写完了最后一个宿舍的名单，吹了吹纸张。
401霍弋、冯智文、柏子洪、郝司文
402陆航、陈思燃、洪瑛隆
406贺天心、明烨、黎昼
408顾夜宁、卫南星、管风弦、谢逅
410阿尔斯兰、白聪、宋幻、乐善
412齐继、林柏悦、石琛、李湛
顾夜宁有点惊讶：“黎昼居然搬到406去了？”
管风弦“嗯”了一声，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
顾夜宁回来的时候把门带上了，带还是跟着管风弦也一起回头看了过去。
卫南星说：“二号楼的陈思燃和洪瑛隆原本要搬到黎昼他们房间，之前和石琛在一个宿舍的陆航想搬过去和他们一起，最后黎昼就搬出来了。”
他只说了过程，其中省略了很多当事人们的心理活动和商议内容。
“所以石琛搬去找齐继他们了。”顾夜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黎昼能搬出来不和陈思燃几个人一个屋子是好事，毕竟陈思燃可是在录制节目结束后私下嘴过黎昼不止一次的人，虽然他和现在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也只是表面上的关系不错，黎昼也不至于被他们抱团欺负，但总归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新宿舍的名单，不出意外的话一直到决赛夜，大家应该都会以这个名单住宿。
从居住的情况来说，除了像他们这种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的宿舍，其他人搬来搬去靠的就是自行挑选，基本可以看出决赛二十二人的关系网络。
恰好此时选管在外边敲了敲门，把卫南星写好的名单接了过去。
“但是他们要这份名单干什么用？”关上门的时候，顾夜宁又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谢逅冷笑着说：“你觉得呢？”
顾夜宁：“……”反正估计肯定未来用得着，就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了。
说实话，不是他擅自臆断节目组，是他对节目组实在是太不信任了，任何热度都可以利用的情况下，再怎么把他们往不好的方向想，都不为过。
他不去思考这些问题，转头问舍友们：“你们都和公司联系过了吗？”
管风弦和谢逅都点了点头，卫南星说：“冯智文去过之后再轮到我。不过算算他也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
谢逅说：“对了，‘时刻少女’的那个队长，说是救过来了。”
他转移话题很突兀，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太好了。”顾夜宁由衷地说。
随即他悄悄看了一眼管风弦的方向，在注意到“自杀事件”对对方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影响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练习生里这两天没怎么太关注“时刻少女”的跳楼事件，一个是消息不算太流通，另一方面比较在意和八卦的人都淘汰离开了，大家忙着离别和选歌，对本来就不怎么关注的其他人自然抛之脑后。
“不是头部着地，落下来的地面是草坪，不是水泥地面。”谢逅平稳地继续和大家说外界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公司内部消息，“所以运气还算好，说是人往下落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蜷缩起来了。”
“那在场的经纪人呢？”顾夜宁追问。
谢逅说：“这些公司没跟我说，但是警方已经介入——但是我经纪人和我提了一嘴，说是让我注意自己的心理健康，不要有太大压力。”
这话的暗示意味很浓，几乎把对方跳楼的原因直接归结于了艺人的心理状态。
“那个经纪人是谁你知道吗？”顾夜宁又问。
谢逅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顾夜宁：“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我们公司的经纪人？”
顾夜宁并不隐瞒：“认识一个。”
这倒是另外三个人不知道的，一时间三双眼睛一同看了过来。谢逅问：“谁？”
顾夜宁：“……”
顾夜宁想了想还是回答：“宋哲。你们认识吗？之前我和明烨参加《交换才艺的时候，他是一个好像有点权力的节目负责人，后来我们《第二颗纽扣组去录制音乐节目的时候又遇到过他一次。”
“然后他和你说他现在转行做了经纪人？”卫南星问。
顾夜宁点了点头。
谢逅说：“宋哲这个人我听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确是女团那边的某个经纪人，我没太在意他。”
“能让你一直记着的人，应该不会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管风弦敏锐地说，“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其他的交集吗？”
顾夜宁含糊地说：“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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