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新西兰,还需要再待上30多个小时,小孩以五小时一次的频率,发着接近40度的高烧。每当他开始发脾气,大喊说冷的时候,高烧就来了,我焦虑地琢磨,要不要去医院?

煎熬的三小时航程中,写了篇专栏,下飞机儿子已经退烧了,只关心他捡的几个贝壳能不能过境。

小陈表弟表示,在新西兰,医生不会看这种感冒发烧啊,最多开点药片,超市就能买到的panadol,去也没用哦。

在我检查完新西兰的入境卡后,发现上面最关心的就是,带食物了吗?带生鲜食物了吗?带任何野外的食物了吗?对人,倒是关心程度一般,上面半个字都没提,您有任何疾病吗?

那万一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呢?我心中始终怀揣着这样的隐忧。

父子俩在里面睡成一团,男人,难道就不知道担心为何物?

小陈大手一挥:只要还能玩就好。

小陈给小孩喂完退烧药,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儿子的体温上升到了四十度,卧在沙发上,看起来极其虚弱,小陈表弟在旁边问:今天晚上,要去天空塔吗?

飞机上小孩不停说冷,问空姐要了两条毛毯,又加上我一件外套,此时我脑海中已经开始盘旋,或许等下需要广播问问,飞机上是否有医生?新闻里不是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机舱忽然响起广播,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站起来,主动表明自己是个经验丰富的执业医师……

儿子挣扎了一下,回答:去。

他那个野蛮的父亲,小陈,显然觉得,发烧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能走能跑呢。

那就没事,俩表兄弟朝我呵呵一乐,我不知道说啥好。

最后千挑万选,小孩选了一个五斐济币的塑料小海龟。啊,当时我多想把所有他看中的东西都买下来,小孩都生病了,不值得一座城堡吗?

他们还在商量,明天要出海去钓鱼。???带高烧40度的小孩去钓鱼?

儿子愉快地冲进了机场的纪念品商店,看到他还有这种活力,略略放了点心,他先选了一个木头做的打击乐器,被小陈拒绝:安检过不了。贝壳呢?这么大的当然也不行。那这把吉他可以买吗?不行,想什么呢。

没事,明天就好了。小陈安慰我。

我点头,对,随便买。

儿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脸色惨白地下决心:我要去钓鱼的。

听到这句话,儿子终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我怀揣着十二万分的担心,离开了男人们盘踞的沙发,回到房间一边打字一边想:小孩要是有什么事,呵呵,小陈和表弟都会被我剁成肉饼。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对小孩说:今天你生病,你可以随便买一样东西好不好?

是这样的,国内一般都会警告生病的小孩,千万别去人多的地方,容易感染病毒,也千万不要去户外活动,需要静养。当晚我们在人头攒动的天空塔里,小孩已经开始跑起来了。我想我妈要是在现场的话,儿子已经被当成保护动物,紧紧揣在怀里了。他不仅在天空塔痛痛快快玩了半小时,还在旋转餐厅俯瞰了奥克兰夜景。没人记得他发烧了,不过临近晚餐结束的时候,一向是冰激凌狂热分子的小孩,说这里的冰激凌不好吃,毅然推开了眼前的甜点碟。

天,肯定病得相当严重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陈把睡梦中的小孩抱起来,摸了一下说:没有发烧,我们出海了。

平常他会反抗的,这天竟然一声不响喝起来。

真的行吗?

小陈甩给他一瓶水:快喝水,生病了要喝半瓶。

行的。

小陈断然拒绝,六点二十分,我们从酒店出发去机场,小孩醒来后,看着有点不对头,完全不如原来活蹦乱跳,一路都有点焉巴巴的。

我留守家中,感觉出海已经不是享受,是一种折磨,这让我终于敬畏起了男人,他们好像一听到大海,钓鱼,龙虾,海胆,浮潜这些单词,整个人去掉了大脑只剩下一身热血沸腾,打渔和打猎一样,都是他们最原始的冲动。

要不,我们还是在斐济多住两天,观察一下再走?

就这样,小孩去了遥远的海边,在快艇上吹着海风,在海浪上颠簸,看大人们钓鱼,下海捉龙虾,一直到下午六点点,小陈才流连忘返说,我们要回来咯。

小孩的烧在6点钟左右退到37度左右,我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新西兰让发烧的小孩入境吗?万一让我们一家住机场咋办?作为一名作者,我可是有丰富的联想能力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