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令下,飞来的箭便立时如雨水淋下。
只是祁愿反应更快,即便是拖着疲惫的身体也强撑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赵玉姝躲入了大树后头。
这就是冯老板说的那棵树,若他们从地道里出来,就绑根草绳在树上。
地道口是一道凸起的小山坡,像是山洞一样。
山坡另一面,没有视野看不清情况。
正因为看不清,祁愿更觉得心慌。
齐刷刷的利箭全部扎人了大树边土泥地里,扎的很深,若是射在人身上,怕是千疮百孔的。
“惠王殿下,上次雁男山一战,若非我,若非我们焚幽堂的人搏命一斗救了你,你早就已经死了。”
“说的是啊。”惠王高高坐下马上,面上神色比晨间的雾还要淡漠几分,“尤其是你祁愿,以一挡百何其骁勇,你是本王见过的最杰出的杀手,刺客,亦是最勇武的战士,不除了你终会成为本王的心腹大患。况且你的身份……宋家手握三十万的兵权,沈枝熹又是富可敌国,他们联姻对你何尝不是一大助力,她能为本王出钱养了几十万的兵马,也能为你。来日,本王如何坐的稳那个皇位?”
树后,祁愿面色凌然。
惠王竟然连他的身份都知道了,这事极其机密,除了沈枝熹便也只有焚幽堂几副首领略知一二。
关键,还是在堂里。
应该是堂内出了叛徒。
“哥哥。”赵玉姝满头是汗抓了抓他的衣袖。
她身上的汗都是在地道里闷出来的,此刻再受惊吓连目光也是湿漉漉的,好不可怜。
为了她,祁愿也得强迫自己冷静。
可他再冷静也压不住从山坡后面慢慢浮现出来的人,果然他的预感没错,看不见的坡后果真埋伏着人,不止山坡后,是四周全部都有人,早早的就潜伏在这里就等他从地道里出来。
乌泱泱的一大片,手里全部都拿着弓箭。
若只他一个人,凭他的轻功不一定躲不掉,可……
“哥哥,你自己跑吧。”
不等他多想,赵玉姝就摇动他的手腕提醒他先走。
这树很高,他上了树就有机会逃走。
皇宫外的护城河那么宽,他都能凭借轻功轻轻松松的飞跃过去,这里定也是困不住他,唯一的拖累便就是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她。她已经疲弱至极,别说抬个手,便是呼吸都觉得困难,带着她逃命总是更加困难些的,即便冲出了眼下的箭阵,后面呢,再背着她抱着躲避围追堵截,太吃力了。
“祁愿,你不必想着逃,即便逃出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的。宋家三十万大军已经离开了月京城,眼下只剩下十万护城军以及陛下身边两万禁卫军,如何抵挡本王手上三十万的精兵,夜里等大部队一到立马便会立马破城直入皇宫。届时,不管是皇帝还是沈枝熹他们都将无力抵抗,有你无你也是一样,即便你以一挡百也挡不住整整三十万的大军。”
惠王高高扬着声,不错眼的盯着树后那一抹黑色衣诀。
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几道皱纹,却无法泯灭他眸中的桀骜野心。
他是先帝的儿子,当年除了他那个弟弟敬王被传说有太子之资,剩下最有望能登上皇位的便只有他,而彼时敬王也不过才十一二岁,他却早已成年经过历练更适合坐皇位,却半路杀出一个赵演宸凭着宋家的扶持拉拢宰相上了位。
他恨赵演宸,也恨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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