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翠柔神机妙算,杨铁心晚间果然来访。

包惜弱自是对儿子言听计从,不管杨康怎么说,她也是字字信服有加的,杨铁心则未必。

但终究不能由一个妇道人家跑来拜访此间主人,何况此间主人还是个较为年轻的男子。

杨铁心详细陈述,基本上是将石翠柔的说话,由杨康复述的内容,再转述一遍。

他是血性汉子,性格率直,自不会加油添醋,只不过边说边连声致歉,表达出一个分明是问罪前来,却又带着退缩之态的老好人的心虚。

同时也令欧阳刻明白过来,石翠柔是怎样将事件前后、因果关系组织起来的。

“此事……是由令郎亲口告诉你的?”欧阳刻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会否经由嫂夫人转述,杨大哥再重新概括一番?”

“不是,我跟妻子都在场,听犬子一五一十诠释清楚的。”杨铁心又再表歉意:“料来是犬子胡思乱想,编造出来这一番胡话,欧阳兄弟也别太往心里去。”

歉意是表达出来了,但问讯质询的意思也很清楚。

欧阳刻苦笑道:“那我不知该怎么说了,此事前后,要说是我做的局,倒也未必就不合乎情理,但我的确一无所知,我这整天忙东忙西的,委实也抽不出时间……”

“好吧!我自也能吩咐下人行事,策划这件事应须时不短,我又借机跑了一趟白驼山,因此倒更显得我有意推托责任,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据之类的,反而显得我嫌疑更大了……哈哈!”

“倒不能这么说,我也觉此事蹊跷,怎会那般巧法?这边完颜洪烈与段天德被公子捕了,次日康儿那边就生出事端来?”

杨铁心吁了口气,又饮了口茶,竭力表现得心平气和,接道:“而我夫妇与那江南六侠,实系公子相邀,去往望月酒楼,时未入晌,便上了二楼饮茶,预待午时进餐,那个时段嘛……”

“那便是证据确凿!”欧阳刻打断道:“杨大哥想必是要说,我与圣女早已定下计来,就等着观摩这一场街头血案,于是一切照计划行事,如此计划设定完备,执行状况也甚佳。”

“但小弟要问了,令郎怒而杀人,用九阴白骨爪直击喉头,将那位柴姓少年毙于爪下,我要如何确保它发生呢?万一它就是不发生呢?”

杨铁心点点头,道:“犬子顽劣,兼且仗着学过几年功夫,手底下狠毒,这是万万计划不出来的,公子所言甚是。”

欧阳刻定睛打量他一会,道:“既然如此,杨大哥夙夜来访,却不知所为何事?”

杨铁心置若罔闻,道:“据犬子胡言乱语,柴姓少年拦在路口,向犬子索赔他的绊马索,否则全家人大祸临头,肯定要死光死绝,我与六侠听力未及,当时又正闲聊琐事,不知公子可否听见?”

“我也没听见,只听到叫嚷声热烈,于是才绕到窗前去看热闹,好像你们也是这样吧?”欧阳刻答道。

又道:“柴姓小子顽皮淘气,恶迹无数,我倒也做过一番查访,否则圣女须饶不过我,话分两头说,令郎手底下虽狠毒点,杀了那小子,倒也称得上除暴安良,就可惜令郎先前并不知此子劣迹,未免……呵呵,矫枉过正了些,杨大哥以为呢?”

“说的也是。”杨铁心点头。

“因此杨康为何要编造这番说辞?”欧阳刻紧盯着他的眼睛,话说得一字一顿。

杨铁心不以为意道:“想必还是为了脱罪……的遣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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