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下至贩夫走卒,上至亲王贵族,来我圣地,当得自由出入,鹰爪孙要来查察案情线索,我等也不便拦阻。”
见陈立山眼巴巴等着下文,欧阳刻不禁一笑,“但要施行抓捕,你等终究习得一身武艺,江湖人士义字当先,就任由鹰爪孙胡作非为吗?”
“少庄主的意思是,那些捕头捕快在我牛家村任由来去,询问案情亦可,但要抓人捕人,少庄主就不能同意了?”
陈立山问得仍然小心,刚坐下不久,居然又站起身来,兀自装得满脸惶惑的样子。
陈玲坐得踏实,玄衣劲带,束发笔挺,风度翩翩。
不料欧阳刻道:“同意啊!我为何不同意?若武人们胆怯畏事,空有一身武艺,却血性全失,任由衙门捉拿打杀,却毫无反抗之心,我又怎拦得住他们那般驯顺听话?”
这可算不上确凿的答复,陈立山不由好生踌躇,坐回椅中也是满怀不安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陈立山又问道:“假使朝廷派兵遣将攻打牛家村,以少庄主之见,依然不管不顾,任由这大群武林人士自生自灭?”
欧阳刻道:“不错,若陈掌门不幸言中,届时我自当与家人亲眷躲避战祸,武人们对上大宋朝廷自管打不还手,我原非中土人士,又有何立场插手?那未免……嘿嘿,太过多管闲事了。”
陈立山问的虽清楚,却未得到确切答复,心下不免反复咀嚼,怏怏告辞去了。
时当晌后时分,欧阳刻独自接见,身边并无旁人,喝了两口茶,便待去演武堂巡视一番,这才是每日的正经事。
用这样的说辞答复陈立山,自然早便打好腹稿,只盼陈立山将圣子言论在基地里宣扬开来,武人们也便有个确切的指向了。
他们三五成群,自己就能商议个对策出来。
陈玲随父出外一会儿,又回转来。
这回不叫拜见了,大大咧咧坐下来饮了口茶,欧阳刻讶异地看着她。
陈玲说道:“我爹是期望少主给他吃个定心丸,可惜少主既未部署军队,又未曾显露与这大宋朝廷争胜之念,我爹回去后再冥思苦想,大概要多生几根白头发了。”
“有一说一,在下向来不怎么擅长撒谎。”欧阳刻道。
“此地恋栈不去的武人,应当拧成一股绳反击朝廷,甚至树起大旗来起义造反……这才是少主的心里话吧?”陈玲试探道。
“小姑娘好大胆子!”欧阳刻说着又笑了,接道:“他们是否有意造反,我通通管不着,我只能尽量保存自己,保护家人远避战祸……说白了,中土局势如何动荡,原本就与我白驼山无关。”
陈玲白净的脸上现出疑惑不解,又问道:“若我们不愿意归顺……做那驯顺朝廷的姿态呢?”
“那便不驯顺好了,与我何干?”欧阳刻反问。
“我……我爹原拟将我许配给你,找你叔父提过一次的……”
陈玲说到这里,脸上不禁飞起了红云,低声道:“我爹说,让我给你做妾,你叔叔定会欣然接纳,谁知……”她也说不下去了。
“谁知纵便做妾,家叔依然不允?”欧阳刻明知故问,又问道:“那么陈姑娘,你心下做何计较?”
陈玲垂头看向桌面,道:“我能有什么计较?我爹这个人贪图富贵,当初在庐阳城里便最爱巴结权贵,结果一场江湖纷争,就搞得惶惶不可终日,不得不托庇于少主麾下,这会儿又显见托庇无门,不知道他回房后,又会生出什么主意来。”
“因此,若托庇有门,我大力承当你陈氏安居此处,你便乐于下嫁?当那个……安心当我的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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