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骄恣枉纵,多行不义,自当诛之,尤其杨康从王府之尊跌落草莽,现下又遭软禁,此子若放出生天再行不义,那就太过理所当然了。”
石翠柔分析得还挺有道理,三人都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讶色。
“你今日见我,意态颇为恣肆,我却有些不解了。”欧阳刻忽道。
“我师父等神女教首脑已被释放,少主大德大义,想必再无须与奴家为前事计较……”石翠柔舒了口气,道:“既已放下心结,奴家亦无余事烦扰顾念。”
欧阳刻正色道:“适才说了,我欧阳刻决非善男信女,放人实系手段而非目的,圣女冰雪聪明,当知我意图何在。”
“是因……是那明教豢养怪物一事吗?”石翠柔讷讷道:“因此放过我师父等人,是为了跟踪查询?”
“可我神女教早已脱离东方明教管属,少主……”她也说不下去了。
欧阳刻想了想,怪物化尸为水一事,石翠柔从未参与过,但当时见证者众多,人多嘴杂,那些护法堂主总会跟弟子们提及,也便不难传入石翠柔耳中。
圣女石翠柔此人颇擅钻营,虽年纪轻轻,却智计百出应变奇快,委实不好控制……
或应加强控制……
“将萧白云、萧白露、聂翠玲一网成擒,是我叔叔与黄岛主亲率队伍,却又在东方明教总坛天方岭逮个正着,神女教似未如你所说,早已脱离明教管属……”
欧阳刻说着笑了,“当然,神女教也好,东方明教也好,系出同宗,一荣俱荣唇亡齿寒之类的,我自也理会得几分,凡此种种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但凡获知明教下落,他们又在苦心钻研何等伤天害理之事,咱们肯定要追踪其下落,查探其因由。”
“当然……少主说的在理。”石翠柔讷讷然,神色很不自然。
欧阳刻察言观色,又道:“抓捕你师萧白云后,这三个女人均曾提及‘上神’、‘神罚’之类的字眼,若确系指向那头催化的怪物,其一为神女教未曾了解确凿,其二为神女教亦有加入钻研,咱们今后对你师父应取何种态度,尚须视情形而定。”
“圣女阁下,你此后行止如何定夺?”欧阳刻终于问出来,“假使你执意脱离宏法宫,欲返转重归师门,我现下便可向你担保,不会有人因此事向你追责。”
“气机堂也将删减你这道生态气机,此后天高海阔,再无人追踪你行迹,我保证。”他又加了一句。
“如此一来,奴家想亦活不过一年半载。”石翠柔语出惊人。
苏娟与天雅俱各惊讶,对视间都没明白过来。
“谁要杀你?少主言出必践,断不会再向你施加毒手,圣女阁下无事一身轻,飘然远走,从此啸傲烟霞,岂不是美事一桩?”苏娟道。
天雅连连点头,觉得苏姐姐说得对,好有道理。
石翠柔但笑不语。
欧阳刻道:“除非圣女与那东方明教尚有联系往来。”
天雅两女又见惊色。
却见石翠柔左右遥遥环顾一圈,其时夜幕已降,天色已黑,又见风狂雪骤,山下湖畔也罕见行人。
所谓半山亭,就是有一半挤入山腹,另一半亭柱及梁盖则镂空,夜色下呼啸的风雪中,不免寒意大盛。
天雅功力不济,穿的还是西域带来的狐裘。
如此碜人的寒意中,石翠柔却解开了绸衣领口,由上往下,双手灵巧地剥开几只布扣,随手揭下。
登时白滑若凝脂的双肩,与两条嫩藕般的胳膊,均呈现在三人眼前。
里面就是绣着碎花的月白色肚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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