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也再次给出了反例，也提出了王莽，就是妥善的提醒，朱厚照这样做，可能让大明过早崩溃。
“哈哈哈……老师，你这个赞扬，我听了很高兴！”
“汉武帝不如朕吗？！”
然而，朱厚照却是一下子大笑而出，对李东阳的比喻，很是满意。
这是我说的吗？
李东阳小脑萎缩了一下，他的这话不是赞扬好吧。
合着你只听上半句是吧。
“陛下，我的意思是，您当下的动作太激进了，可能让我们大明提前灭亡！甚至直接到王朝末期，诸侯争霸！兵权下放，这就真的要导致大明军阀割据了，到时候真的万劫不复！你我都被要钉在耻辱柱上的！”
李东阳索性挑明，然而朱厚照不以为意。
“好了好了！老师，不开您玩笑了。你也别吓我了。我能说，拭目以待吧！”
朱厚照也索性收起了笑容，感受到李东阳只有这两下子，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一课，您还有什么说的？你的建议很好，我听进去了，但，不采纳！朕还是这个观点，事情难办就不办了吗？朕现在就要做这样的人！”
“汉武帝也好！王莽也罢！”
“开弓没有回头箭！朕选择了激进这条路！”
“老师你要么，再陪朕一程，替朕把把方向，看看朕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要么，老师你就回家吧，朕会好好安顿你的晚年……”
朱厚照没有向李东阳透露美利坚相关事宜，他就想要李东阳好好做一个旧时代的见证者，这样也算能及时提醒他，还有哪些东西没有敲碎打破！
所以……说了这么多，也没用吗？
皇帝甚至都不介意他离开了。
但……他现在能离开吗？
朱厚照如此激进，他作为弘治帝留下的顾命大臣，更有责任好好看住他吧。
而且，他也相信，朱厚照这绝对不是试探了。
他动不动请辞，也不是政治斗争了。
“陛下，臣肩负先皇的遗命，想要好好看看陛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吧。臣会好好做大明议会的议长的！”
李东阳算是勉强归心。
“不，老师，议长可能不够！四年之后……金陵总统府干得不好，朕还希望你组阁北方第一届内阁，来看看情况！”
朱厚照再次勉励。
“陛下，莪期待那天吧……”
师徒这一课，结束。
李东阳离开皇宫的时候，依旧忧心忡忡的看了北方一眼。
这大明，会如同朱厚照预想的那样发展吗？
知道朱厚照一些底线了，他反而对未来更加担忧了。
……
同一片天空下。
李东阳是为未来担忧。
一些人则是直接担心现在了。
洛阳。
马文升看着面前的三封急报，直接傻眼、凌乱。
一封是北方内阁来的急报，另外两封，一封是宣布内阁谋反的急报、一封是兴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的南方快报！
三封急报，都通过漕运，在同一天抵达他这里。
“爹，这……这是什么情况？”
“兴王真的造反了？”
“还是内阁造反了？”
他儿子马璁看着周遭的一大批官员，有洛阳知府、有南阳知府，有漕运总督……
总之，他们这一派系的人，如今都收到了两头矛盾的消息。
这直接让所有人都来找马文升拿主意了。
“大家等等，先别吵我。”
马文升一时间也头大，先拿起了了内阁的急报，看向洛阳知府：“德才，内阁这份急报，说的是我们洛阳已经被大军围了，大军在哪儿？前几天的锦衣卫走之后，你们有没有查看到南方大军？”
洛阳知府尴尬了：“马老，洛阳周边百里，还不见有大军踪迹。而那些锦衣卫，抓了刘……刘首辅的族人后，押着他们北上了。”
漕运总督连忙就道：“马老，可是我们漕运这边打听到消息，南方军队确实赶到了徐州了！一万大军！由成国公朱辅直接带队！”
的确，朱辅他们的大军速度虽然很快，但一万人的部队，行军速度自然没有那么快。
传到内阁也没有那么快。
按照北伐路线……他们这些重镇算是大军补充后勤必经的点。
可现在，有个问题！
他们到底是听谁的命令，内阁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洛阳已经有敌军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那兴王呢……他到底是当曹操了还是没当？陛下是被囚禁了吗？兴王他有这样大的能力吗？朱辅……他能指挥得动朱辅？”马文升又问漕运总督。
通讯技术太落后，马文升他们全体陷入战争迷雾状态。
“这个……金陵的情况或许还在路上！”漕运总督也尴尬。
“我这里其实还有一封信！是三天前抵达的，刘健、谢迁他们请我回去……”
马文升更是拿出了另外一封密信，一脸迷茫。
“信中说了什么？”马璁倒是没听说这事。
“这信倒是刘健和谢迁给我的，他们说京城情况紧急，需要我，如果我回去，将会推荐我入阁！”
马文升虽然是景泰二年就进入官场的，做过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但就是没有入阁，这实在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入阁！好啊！马老，如果你能入阁，那我们就更好了啊！”
这事情一出，在场官员们纷纷都精神一震，忧愁都冲散了不少。
“你们确定，现在不是陷阱吗？”
“如果兴王真的谋反……他的收买人心的举动呢？”
马文升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环顾四周：“你们在场的谁，收到了南方给的收买许诺？或者内阁的收买许诺？”
“这……还没有吧！”
“我没有！”
“马老，我也没有！”
众人纷纷摇头。
“你呢？”他看向漕运总督：“你这个位置，应该是双方拉拢的对象。”
“马老，真没有！我们这边收到的，就只有金陵内阁通政司、六部的政令，但也没有叫我们断了漕运！”漕运总督也很疑惑。
“等吧！”
“目前形势不够明朗！只能先等！”
“我这边，还要联系一下杨一清！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面对这种局势，马文升也没有好办法。
唯一能够做的，只能是等，但等也要有技巧，如果真的出现了大变局，就有可能错过重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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