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在给你入相府铺路。
只要不出差错,不出五年你就能回咸阳。
而若是你掌管了相府。
不但那些余孽怕是躲还来不及,朝堂上别有用心之人也不敢再随意生出事端,”
“明面上确实如此。”
语气透着沉重的应了一声,黄品沉默了一阵,继续道:“但你该知道,我有如此风头,皆仰仗于陛下的信任与厚爱。
一旦没了信任与厚爱,又置身于消息闭塞之地。
可不是后路不明那么简单。”
李超将眉头拧得更紧,盯着手里的茶碗琢磨了一阵,猛得抬头惊愕道:“你的意思是陛下等不到你回来?”
说完这话,李超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连连摇头继续道:“你一直在为这个做准备,我们都知晓。
可陛下的身子骨根本没那么不堪。
眼下弄出的国债,又松开一块压在太仓上的巨石。
再有你去南境,陛下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我是不信……”
说到这,李超有些说不下去。
自打他跟着黄品以来,黄品不说料事如神,可谋划向来是一环扣一环。
他有这样的预判,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而且就连在河西扣押扶苏与蒙毅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这副神色。
甚至眼下他说了这么多,黄品不但没仔细给个解释,更没打断他。
这不代表他说的就是对的,而是黄品已经心乱到没心思与他仔细解释。
低下头将态势仔细捋顺了一下,李超抬头看向黄品,神色凝重道:“我不问你是凭借什么有这个断定。
可岭南的郡御史可是郑禄,南军于你并非是险地吧。
难道事不可为时,连逃脱都不可能?”
“如果不是郑禄在那边任监御史,就算被陛下治罪我都不会应下。”
起身从佩囊里掏出跟政哥那里要来的岭南三郡舆图,黄品指着图上标记的灵渠继续道:“岭南三郡能否安稳,全是靠着灵渠。
一旦源头被掐断,岭南大军就成了无腿之人。
走不出去,也没法回来,将与腹地彻底隔绝。”
抬眼看了看李超,黄品在舆图上重重一点,语气凝重道:“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五十万军民听着数目挺大,可三郡之地并不算小。
一旦没法从灵渠再得到腹地送来的辎重。
再将大军聚拢到一起极为困难。
今后大秦乱起来后,岭南的大军根本指望不上。
而没有足够的兵力,我出了岭南也很难回到九原或是河西。”
闻言,李超先是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愣愣地看了几眼黄品,有些不太相信道:“按你这么说,岂不是大秦各处都会有叛乱?”
黄品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重重叹息一声道:“不然你以为我一直防备的是什么。”
李超低垂目光看了看舆图,有些不死心道:“你谋划着让陛下免了少府口赋十年,为的不就是这个。
该不会还有黔首会跟着闹起来吧。”
黄品微微摇摇头,“六国被灭的并不算久,那些余孽还是有很大余威的。
其中的有些人极为暴虐。
面对被屠,黔首只能选择屈从。
并不能指望着减免口赋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顿了顿,黄品抬手指了指门外,沉声继续道:“叛乱还是其次,最大的威胁其实来自于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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