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玄璎短促地“啊”了一声,表情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

“不是吗?”宴摧见她反应,追问,“那应该何解?”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产生留下他的念头,天塌了我也得留。”师玄璎摸了摸下巴,又打量他一眼,“这都能悟出大道,不愧是天选之子。”

“……”宴摧默默啃起灵果。

……

邵将军等人决定走出坪城关之时还颇为忐忑,然而行进七八十里之后,他们心中只剩庆幸。

原本便贫瘠的西北土地,如今更是赤地千里,目之所及,大地龟裂、寸草不生,赶路这么久,竟连一个活物都不曾见到!

看见如此触目惊心的景象,邵将军才惊觉原来上苍已待他们不薄,至少坪城关的井水直到最近才完全枯竭。

他能够这么快做出决定,还要多亏宴摧。

几万人的物资不是一个小数目,留在坪城关没有逃走的人中至少有一半都是老弱,别说帮忙运物资,能顾好自己都不错了!若非宴摧帮忙收纳一部分,定然会死很多人。

……

随着行进,物资中的水迅速消耗,负重减轻,师玄璎又总能带众人“找”到水源,后半段路的行进速度竟然并不算慢。

一路上,不少人要撑不过去的时候,师玄璎便顺手把人救回来,是自出坪城关以来竟是没死一个人。

即便邵将军知晓她是大宗师,亦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赶路顺利之余又生出了各种新的问题。

譬如眼下就有人闹着要留下来。

当携带的水用尽之后,师玄璎弄出一片小水洼已经不够,为了解决六七万人的喝水问题,至少需要一条溪流或者一片池塘,而当大片水源出现时,便有许多携带食物还算充裕的人不愿意走了。

不仅如此,这帮人还煽动一些家中有老弱的人向肖家军索要粮食,劝他们一起留下来。

邵将军心里清楚这些水都是师玄璎用玄术造出,无根之水,在干旱的土地上终是不能长久,若在水干之前不能降雨,留在这里与留在坪城关没有任何分别。

他要劝人离开,却又不能明说真相,双方便僵持起来。

师玄璎看了一会才缓缓出声:“生死有命,何必再劝,莫要耽误其他人的行程。”

她声音里灌注灵力,数万人听的一清二楚。

邵将军犹豫一下,走近她压低声音道:“他们不知内情,如此选择实属人之常情……”

“邵将军。”师玄璎打断他的话,“这一路上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每每凭空出现水源,我想,是个人都看出异常了。”

那些人不过是觉得马上就要到南边了,心中生出了别的想法。

“不管是愚蠢还是不听话,问题都不大,但两县不想收又蠢又不听话的人,更何况牵头此事之人还存着坏心。直接拔营,或者,我带着其他百姓先走?你留下来继续劝着?”

后半句不无讥讽之意,邵将军一时臊得面颊发烫。

他也不是烂好心,只是眼看就要走出灾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心中总觉得有些不美。

邵将军抹了一把黑黝黝的脸,挥手大声道,“拔营!”

“将军,那粮食……”留下的人急忙追问。

邵将军怒声咆哮:“老子又不是你们爹!滚滚滚!”

不少被煽动的人见状,悄悄拎起自己的东西混入队伍中,师玄璎看见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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