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林卖了一部分田产,消息传到了柳家两兄弟耳中,两人都上门来兴师问罪,问柳士林要卖田为何不卖给自家兄弟。柳士林本就病重,懒得与两个不成器的哥哥理论,等他们骂够了,让妻子紧闭院门,一家人深居简出,非必要不出门。
朱武以为陈朝安很快就要拿着文书去要挟柳士林,陈朝安却说还要再等等。这一等,就等来了锦衣卫的命令,让他去追踪白莲教一个香主。
陈朝安叫了酒坊的伙计杜策跟着一起去行动,一行人在江上漂了个把月,终于把那香主擒获,算是立了一功。陈朝安去金陵交割完,兴冲冲回了丹徒,在家歇了一日就把朱武叫了过来。
“柳家那边怎么样了?这两日爷就要那丫头,你去跟马老头说一声。”陈朝安歪在榻上,把玩着这趟出行新得的一样宝贝。
朱武脸色有些不对:“二爷,柳老爷快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陈朝安猛地坐起身。
朱武叹息一声:“前儿花承来报,他喝多了酒,让他妻子给柳士林抓的药。原本那钩吻只占金银花的十之一二,刚好能让柳士林缠绵病榻又不至于死了。他妻子不知情,全部抓了钩吻草,柳士林当天夜里就吐了血,人也昏死过去了。花承费了一番功夫才救活,他说……柳老爷没两日了……”
陈朝安一拳捶在床板上,恨恨骂道:“废物!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这事首尾得收拾干净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陈朝安下了床,团团转了几圈。老爷子刚从京城回来,陈家大半家财都送到了廖钦手里。金陵这边项逊说不定已经听到风声了,只恨没有分到一杯羹。这阵子正需要韬光养晦,万不能再惹出祸端。
“你让花承尽力去救柳士林,实在救不了了,让他过些日子离了丹徒,随他往哪去。”陈朝安低声吩咐道。
“二爷,要不要?”朱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朝安摇摇头:“这阵子不行,先饶了他,让他嘴巴闭紧点,等过了风头,他又到了外地,再派人去做了。”
朱武周后,陈朝安想了片刻,终究定下计策。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错有错找,让那小女子心甘情愿给自己做妾。
这日寒风呼啸,空中突然飘起雪花。柳士林一双嶙峋的手拉着郑氏和柳春珺,青黑的眼窝里,眼白发黄,沁出几点泪。
“咳咳……我是不行了,银子都……存在……汇丰票号……你带着珺珺,珺珺往金陵……”柳士林断断续续说着。
郑氏哭的不能自已:“士林,你不要走,没了你,我们娘俩怎么活……士林……”
柳春珺这几日哭的太多,声音早就沙哑:“爹爹,呜呜……爹爹,怎么突然吐血了,我要去报官,肯定是花大夫用错了药。”
柳士林的手突然攥紧了,他一想到眼前柔弱的妻女要去和官府争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昨夜醒来后,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这场病只怕是人为的,应该少不了陈朝安的指使。可平民百姓,此刻能依靠谁?妻女去告状,也不过是羊入虎口。
柳士林身子打起摆子,拉着柳春珺不撒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要……报官,埋了我,早早离了丹徒……找到……找到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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