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年自唯一的侄子意外身亡后,就开始退居二线,携妻子在家中养花弄草,不理俗事。

这日子纵然清闲,却也无趣。

幸好江锦生前的猫能陪着解个闷,江余年觉得也勉强能过下去。

这天正当他在家里下棋时,忽然看见管家走来。

“怎么了?”江余年不由蹙眉,手中的棋子跟着落下去,发出轻脆一声。

“先生,有人来访。”

“我不见客。”江余年就要随意把人打发了时,管家再次道:“说是......说是小少爷的朋友。”

“朋友?”江余年嗤笑,“你都不认识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朋友,打发了就是。”

这几年扯着江锦的名号上来攀关系的江余年见了也不少,起初还能应付一二,现在只觉得烦闷。

人都死了,还要被利用。

江余年越想越觉得有些生气,忽然一把将棋盘全部打乱,喊住管家。

“等等,你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还敢扯着小锦的名头做事。”江余年板着脸,眼中杀意涌动。

管家跟在江余年身边几十年,对他的脾气也了解大概,只觉得这几年江余年瞧着是在家里修养,其实脾气比几年前更加捉摸不透了。

过了几分钟,管家带着一个高挑的年轻人走来,对方一身黑色大衣,身材颀长,瞧着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好模样。

江余年眯着眼睛审视了一会,这才开了口。

“你是小锦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霍净淡淡回道:“刚认识的。”

“你!”

人都死了六年了,他这一句刚认识的,这不是明摆着来耍人玩。

没等江余年说话,管家立刻脸色一变,一句“滚”就要脱口而出。

江余年瞥了他一眼,管家强摁下心中的不满,识趣退下。

“你是哪家的?敢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丢出去。”

江余年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

霍净来之前查过这家人的身份,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江锦的来历果然不同寻常。

但是他也没带怕的。

“我没说笑。”霍净看着他,“有人托我带一句话,你要不要见见那人?”

“你想要什么?”江余年眼中的趣味愈发浓厚,“要钱?还是想要人脉关系?”

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连打断哪条腿都想好了,只待对方开口。

“这小老头。”江锦抱臂啧啧发笑。

霍净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重复刚刚的问题。

“您想不想见他一面?”

半晌,江余年冷笑出声,眼角细纹随着他脸上的肌肉浮动格外深刻,“现在是唯物主义社会,装神弄鬼这一套把戏玩到了我头上,你胆子真不小。”

江锦:“......这就是你连纸钱都不烧的原因?”

霍净也懒得再问,直接给他展示一番来自唯心主义的攻击。

江锦猝不及防被他拉住了手臂。

江余年眼前凭空径直出现一道身影。

那张脸,那个眼神,那熟悉的动作,绝对是自家孩子。

惊得江余年直接起身,动作大到椅子直接被掀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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