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儿看上去六十多岁,实际年龄已经九十了。
她依然耳聪目明,却行动迟缓,已经不能再下厨,给霍辰安做一顿饭。
苏家的后人隔三差五便来看望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关系却一直都很好,后人们亲切的称呼她为姑婆,每次来都要说一说生意上的事,有时候请她出出主意,有时候带了新出的产品给她看看。
她每回都很高兴,能陪着人说很久。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霍辰安就一病不起了。苏鑫儿给他把脉,药石无医。
看着陪伴自己几十年的爱人走向生命的尽头,苏鑫儿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发了小脾气,闹着让霍辰安不要走在她前头。
“我不管,你不能先我一步,你得走在我后头,替我把身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他们办的我不放心。”
霍辰安看着比他年轻许多的妻子,沙哑着声音道:“我努力试试吧。”
又撑了几个月,从冬天撑到了春末,一场春雨,万物复苏,可霍辰安却真的撑不住了。
九十五岁的高龄,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十分长寿,与他同辈的那一批青年才俊早已作古,只有他,凭着一股毅力,撑到了现在,只为陪伴妻子。
“对不起啊,鑫儿,我可能真的得走了。下辈子,你一定要再次坚定的朝我走来,好吗?”
霍辰安去世后,苏鑫儿沉寂了很长一段日子。她日日都翻出霍辰安这么多年写给她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信上,开头的一句总是:“吾爱鑫儿。”中间都是絮絮叨叨的生活日常,可以说是毫无重点,却字字句句都是爱意。
结尾一句都是:“你的辰安。”
苏鑫儿看着看着,泪水就湿了眼眶。
如果重来一次,她想,她一定要待他更热烈些,像太阳一样火热,才不枉他一生深情。
霍辰安去世后的两年,苏鑫儿除了看信,就是找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忙碌。
教孩子们读书便是其中之一。可她教的内容总是让孩子们觉得奇怪。
“太祖奶奶,为何这个字笔画这么少?您是不是写了错字?”小不点人小,却聪明着呢,学堂的夫子教的字可不是这样写。
苏鑫儿看着“会”字,狐疑道:“对的啊,上面一个人,下面一个云,是会字。”
小不点皱着小眉头,歪歪扭扭写下一个繁体的“会”,小奶音脆生生道:“明明,这个才是会。”
一老一小因为一个字,要吵半天,最后娇娇只好在一旁道:“都是,都是,笔画少的这个是太祖奶奶自创的,平时用用,挺好用。”
小不点这才罢休:“那好吧,我给太祖奶奶写信的时候,用简写,但是我做作业,得写笔画多的。”
苏鑫儿笑笑:“几千年后,得写笔画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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