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鼻尖满是她身上的花香。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往后就不必再绣帕子了!我功成名就了,以后不会让你再过苦日子了!”

苏渺渺一脸疑惑的仰头看着他,“夫君不是才刚中探花吗?当官员的俸禄很高吗?”

陆治渊手指抚过苏渺渺的眼角,看着她因为长时间绣帕子,变得通红的双眼,低沉的嗓音带着疼惜:“我得到了朝廷的赏识,升我做五品官员。往后养咱们这个家不成问题。你也就不必如此操劳了。”

“真的吗?”

苏渺渺的双眼瞬间缠上惊喜和崇拜。

直直的看着陆治渊,仿佛陆治渊是自己全部的骄傲一样。

“夫君真厉害!我就知道夫君一定能行的!”

陆治渊再次将苏渺渺搂入怀中。

“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吃饭,吃点好的,庆祝我升官!往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苏渺渺窝在陆治渊的怀里,糯糯的应着好,虽然她知道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可陆治渊说吃点好的,还说一块吃饭,苏渺渺喜不自胜。

不一会儿,胡德全招呼着侍女一一将菜肴送入殿内。

苏渺渺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好多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夫君,这些,都能吃吗?”

陆治渊拦着苏渺渺坐到位置上。

“都能吃!以后天天都能吃!”

抬起手准备夹菜之际,身旁人传来一阵小声的哽咽。

“夫君,谢谢你!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陆治渊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金灿灿的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都还没吃呢,怎么就知道是最好吃的。往后你要吃的好吃的,比这还多!”

苏渺渺将碗里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哽咽声和咀嚼声夹杂在一起,眼角挂起滴滴晶莹。

夜里,陆治渊隔着屏风,看着苏渺渺瘦弱纤细的身影泡在浴桶里,默默走出湘华殿带上了门。

一声轻咳,黑夜深处走来一人。

仿若和夜色完全融为一体一般,抱拳跪在陆治渊面前。

“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君上,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些属下不确定的还在证实当中。”

陆治渊向来只听百分百正确的信息,但凡参杂了似乎,好像,可能一词,都是下属的无能。

“尽快查明一切真相。另外,重点调查新科探花郎。关于他的全部,事无巨细,我统统都要知道。”

“属下遵旨。”

翌日早晨,陆治渊照常起身上早朝,第一眼便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封密信。

打开来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整整两张有余。

“回禀君上。苏小姐自走丢后,一直在安林县长大。家中清贫,幸得养母疼爱。三年前于齐维明匆匆完婚,两人甚至连县衙文书都未曾登记,齐维明当日晚便上了京。苏小姐在家苦苦照顾齐维明老母,可齐维明母亲却仍然处处挑刺。”

看到这儿,陆治渊握着信件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苏小姐靠着一手精湛的绣艺卖了不少银两,可齐维明每月以不少理由,书信回家,向苏小姐索要巨额银两,已然超出一学子三年所需费用。苏小姐不得已,只得日日夜夜熬着双眼绣一批又一批的帕子,以此换取钱财。即便如此,苏小姐寄给齐维明后,余下的钱,也尽数被齐维明老母搜寻了去,生活苦不堪言。”

手上的信纸已经被捏的皱起,甚至隐隐有了破损的迹象。

陆治渊的双手青筋暴起,利落的眉眼此刻以一种阴暗的神态呈现。

“三年后,齐维明中榜探花。消息传回安林县时,苏小姐喜极而泣。苦苦等待着齐维明将自己和婆母接回京中。可齐维明却只是托人悄悄接走了他老母。独留苏小姐一人在安林县望眼欲穿。又逢不幸,苏小姐养母逝世。举目无亲的苏小姐,踏上进京寻夫的道路。浑身上下仅仅只带了几个馒头作为充饥。”

“好不容易寻到齐维明,却见其与礼部尚书之嫡女纪梦晴暧昧不菲。齐维明当街否认诽谤苏小姐,苏小姐伤心欲绝,体力不支加长期没有进食,晕倒在君上的马车前。”

“如今齐维明领了一七品内阁典籍一职,暂无资格参与上朝。以上为属下调查到的全部。”

看完信,陆治渊重重的将已经捏成团的纸张拍在桌面上,门外的胡德全闻声推门。

“殿下?”

床榻上的小人被噪声影响,不满的皱起眉头翻了一个身子继续睡去。

陆治渊开口:“无事,准备上朝。”

“是。”

齐维明。

陆治渊在心里默默的再一次念了一遍。

该他还的,陆治渊会想方设法,让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与欺辱渺渺有关的一干人,不管是那个可憎的老妪,还是齐维明。

陆治渊想起之前询问苏渺渺记得的那些事情,当时她说她与夫君的母亲均去世,看来是记忆错乱,实则是齐维明抛下她,偷偷带走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能接受,所以在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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