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坐起来,叫一声“师姐”

叶云曦笑着应声:“嬷嬷辛苦了,平日里多亏有你照应着。今日我在药庐炼制几味补气益寿的丹药,打算送进城里铺子售卖,也好赚些小钱。现在就先给嬷嬤尝一尝。”

言罢,她递上小白瓷瓶。

林嬷嬷揭开盖子,四丸杏白丹药丸,药香四溢,她能嗅出多种名贵药材,脸上笑得欣慰,说道““哎呀,老奴可有福了,谢谢小曦啦。”言罢,便伸手指捏一丸。

小丫头秋霜忙递过温水,顺从得很。

小菇从竹榻上跳下来,先捏一丸,放入口中如吃糖丸般,“嗯……微苦…回甘…清甜。阿娘,好吃!”

林嬷嬷也咂巴嘴,道:“真好吃!多谢啦!”

枇杷与秋霜也各吃了一丸。

这一夜月半隐,星辉明亮,庄子里的许多人睡得沉沉的。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穿过窗纱时,许多人听着清脆的鸟鸣,仿佛这是新的一天。

***

八月初豫章城南的春和茶楼开了张,近百盆菊金、盆景和假山石造成翠山图景,摆设于一楼正厅中,茶桌散放厅中,品茶吟诗吃茶果子,仿佛置身山林花海中。二楼设有雅间,内饰华丽又不失雅致。茶楼后连着院子,有半亩花圃一座木亭,又有房舍七八间,十分清净。

茶楼旁边是一家药行,面阔三间,桌明几净,柜台里面各种常见药材一一陈列。伙计皆是杏林山庄来的药农子弟,干净利落;掌柜是高薪聘来的老先生,十分懂行,也给小七引导一二。这两处铺子前面门脸相隔开,而其后院则有一道暗门相通。

叶云曦料想定是出了叛徒,仙谷的奇门遁甲才被攻破。她有豫章城的户籍,隐匿时又

买了两家铺子,且伺机而动。

李骏到威远镖局两月余,白皙的少年脱变成挺拔的武师,原来山中射猎的竹弓换成了百步穿极的铁弓,他偶尔偷偷回药行,总会带来几样奇巧的小玩意。

九月末的一个午后,叶云曦在内院小憩。隔壁的小七从前门急匆匆来请,说郡守的公子要砸招牌。叶云曦着浅青长裙白纱蒙面,与枇杷和小七由内院暗门入,再转到前厅。

八九个家丁凶狠狠的在危胁老掌柜,“把你家最好的药都拿出来,若是误了我们公子的伤,将你们全部拿下,关大狱。”

一个着宝蓝色锦衣的公子,身体肥胖,十分嚣张跋扈,已经把一个伙伴踩在脚下。一张交椅上抬着一个着银灰锦袍的晕乎乎的公子,左右的两个随从焦急万分。

“住手,快放开他。”叶云曦厉声高喊。

老掌柜连忙过来,说:“东家,这可如何是好?”

蓝衣公子十分不屑,说:“东家?一个女娃是什么东家?快闪开些,把这些药柜都砸开。”

“且慢,我们是正经生意,看方抓药,童叟无欺。这位公子需要什么药材,请报出名来。若小店有,定当拿出来,绝不藏私。”叶云曦朗声道,身形挺拔毫无惧色。

老掌柜擦一把汗,说:“曹公子,息怒,息怒。请上坐,看茶。”

这位曹公子却结巴了“这…那个什么…包治百病的金创药,对!金创药!包治百病……”

这大概是郡守家的草包!

她福身行礼,说:“金创药只能治刀伤,不能包治百病。请问病患在哪里?民女能否看一眼?”

“你?你看一眼?”曹草包圆脸小眼,上下打量叶云曦一番,说:“好吧!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他们的家丁随从脸上各种挤眼弄眼,退开一丈。

在老掌柜的疑惑中,叶云曦指挥伙计们收拾木榻,将晕乎乎的公子放平,用藤编屏风隔开。

此人面色沉沉,唇色苍白,看起来却有三分熟悉。叶云曦镇定下来,给他把脉;再拔开他的衣领,九根银针在胸口扎下去。曹草包看得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

半柱香后,软榻上的人幽幽转醒,剑眉星目有了神采。叶云曦收针时,就感受到了他灼灼目光。

“表哥,你醒啦!真好!真的太好啦!”曹草包高兴得拍手,大叫。

叶云曦再次诊脉后,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木桌旁坐下,准备写方子。枇杷惊吓过度,缩在柜台后,月明则麻利从柜上取来文房用具,开始研墨。

“表哥,银针扎得疼不疼?这位小娘子有几分本事!”曹草包比划了一个拔衣领好动作,一脸坏笑。

银灰锦袍的公子不理会他,理好衣袍,转出屏风,对刚刚停笔的叶曦拱手行礼,说:“裴某,多谢姑娘搭救。”

叶云曦起身还礼,郑定自如的说:“公子,不必多礼。应是偶感风寒引发旧疾,故尔昏沉。此药方先吃三日,待风寒全愈,再诊疗肺疾沉疴。好生将养,勿食生冷。”

曹草包踱步过来,看到两人这般礼数周全,来了兴致。趁人之不察,他上前一把扯下叶云曦的面纱,叫嚷:“让二爷看看,是个怎样的绝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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