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要把尚柔的心都烫焦,要用枕头把尚柔闷死。

一开始的时候,尚柔从不曾想过这些,以往宋庭庸总是细心,体贴地照顾着她,强有力的防护,他温热的体温,他曾总是将她搂在怀里。

外面在下大雪,寒风凛冽,下地下车库,黑rs7已经到了,挡风玻璃后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手机屏幕光亮着。

温暖的二楼灯火通明,中央空调运细微作声,华超海底捞火锅底料,一盒盒羔羊卷,电视在播xxx。

风和日丽的日子,宋庭庸会在三楼玻璃阳台浇他的发财树。

宋庭庸也记得。

周三要上到八点,饥寒交迫,车库冷的要死,后备箱进货来的一兜中日小零食都冻得像冰块。

电梯门一开,尚柔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腿上摆着个电脑,抬头探他一眼,她笑道:“雪没把你给埋啦?”“太可怜了,课怎么排的。”“你想吃啥?”

问他也没用,尚柔又不会做饭,全是他家大厨做饭,尚柔只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吃什么以至于拿纸团做出了一个吃饭抽签箱。

尚柔喜欢窝在各种地方,抱着一个ipad在那里打崩坏,他到处开盲盒一样找她,她的理由为,信号不好。

他在电脑跟前血战三天三夜赶一堆e,尚柔也忙,尚柔疲倦冒出来拿脸蹭蹭他,她蹭完也就跟游魂一样自己飘走了。

宁古塔安静祥和的生活,回国就打破。

物欲横飞,情欲放纵,金山银山华丽辉煌,宋庭庸每天都在受捧,随便扯出来一个人都对他点头哈腰。

宋庭庸每天过得清醒又迷糊,脑子像被浆糊塞住,宋庭庸没有一天晚上不去吃饭,约饭局的时间排也排不开,麻木之下觥筹交错,温馨而焦灼。

宋庭庸在外面就想回国,回国又想回去外面,好像哪里都待不住。

回去外面,有简单的生活,回家是否会再有尚柔?

宋庭庸心间像火烧,话却被堵住。

尚柔捡起来自己手机,反扣在自己身上蹭了一蹭。

尚柔神色一改自若,心跳却飞速,难以隐藏的惊慌不安。

指尖微微在颤抖,她定定瞧着他,意思就此结束。

宋庭庸自认该识趣走了,宋庭庸只觉着自己凭什么走。

集团太子追中产小公司的女儿,她应当无处寻来缘由甩掉他。

悬崖纵身往下跳,宋庭庸声音低沉,冷怒向她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尚柔仿佛听得出神,她呆滞望着他,望了许久。

尚柔也不怕了,她也破罐破摔,摔完她也就冷静下去,思索着寻一个脱身的法子。

尚柔倏然荒唐勾唇轻一声笑,她低头解锁开手机,翻了两下递在他眼前。

宋庭庸凝眉看着她手机屏幕,他不太明白,像是聊天对话。

尚柔抬眸,瞧着他敛声道:“我爸爸的公司,租xx集团的写字楼办公,上一年房租已经交过了,他们集团上一拨人经理收走的,我们只有转账记录。”

“上一拨人把钱卷走了,这一拨人说找不到这笔钱,敲诈我爸要重新交房租。”

“那有四百七十五万,他们敲诈四百七十五万,不给就给我家层数的写字楼停水停电。”

“已经停水停电第二天,律师已经在了,官司要打很久,水电停一天,我家一天都赔不起。”

“他们可以敲诈,可是我家哪来这么多钱?四八七十五万,给它我家也别想干了。”

尚柔笑着说,她细细打量着他,好似把怒火也带到他身上。

宋庭庸好像清醒点,他徐徐接过她手机,看着聊天记录往上划。

尚柔望着一处失神,话锋略显无力,话音像在质问宋庭庸,又难掩略带低微请求,“他们也有董事长吧?他们董事长也有儿子吧?”

尚柔那么说着,再瞧着他,似无由头的质问,像迁怒责怪,她有意加了一句,“你认识么?”

不是要宋庭庸冲去xx集团董事会一通乱卷,不是要宋庭庸昭告天下他是另外一个集团的太子,来给太子妃家里公司撑腰。

宋庭庸都明白她什么意思,宋庭庸抬眼看她。

这家不算大陆的公司,这家集团董事长岁数都很大,董事长儿子宋庭庸去了都能管人家叫叔叔。

这家集团体量是宋庭庸家十倍,宋庭庸家集团跟这家都不在一个档次。

宋庭庸冲进这家董事会乱搞,宋庭庸都会挨打。

未必真需要xx集团董事长有个儿子,宋庭庸处理这种事情应当不费吹灰之力。

尚柔环臂在身前,徐徐打量着宋庭庸。

谈点条件说点正事,宋庭庸正被戕没火,他抬眸凝视她。

尚柔侧头瞧向别处。

宋庭庸略微点首,随后笑道,“小事。”

小事,尚柔也有爹有妈的,小事也没轮上宋庭庸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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