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许家的儿子?”

“听说是县里的大领导啊,好威风,这么晚跑来这里,打算替你爸讨回公道吗?”

“我可事先说明,你爸是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瞧,看到没有,花基上的角,都被你爸磕破了,我种的一些小葱花上面,还沾染上他的血。”

“大晚上的找我晦气是不?”

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一位年过四十的男人说话很不客气,带着浓浓的敌意。

看到这扇铁门,大概率有二十个年头没有更换,很普通,银色的油漆脱落大部分,裸露出来的铁经过风吹雨打生锈。

在二楼走廊尽头最后的一间房屋拦住,铁枝延伸出扶手外面形成一个扇形的,尖锐的,凸起的刺,用来防盗,防止攀爬。

记得当年安装没几个月,老许一家搬走到富华苑去安了新家。

“大明哥,好久不见,我爸说了,他自己摔的,没有找你晦气的意思。”

“之所以晚上打扰,你知道的,我爸年纪也大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平常疏忽不关心,见有时间便跑一趟,来跟你商谈。”

许毅然抬手摸了一下铁门上的锈迹,捏在手里揉了一下说:“听说这里准备拆迁,我们家是准备收回房子的,你不准备搬走吗?”

走廊头顶上瓦数很低的灯泡,冒着昏暗的黄光,为漆黑夜晚提供有限的照明。

大明哥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衫,是附近工厂的制服,没洗干净的油污残留,他毫不在意肮脏地随意披在身上。

露出里头的发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穿着拖鞋,翘起二郎腿,不断摆动摇晃,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崛起嘴角,用不屑的眼神撇了一眼许毅然,大明哥扭头看向外面漆黑的景色说:“不搬走又怎么样?”

“要我搬走是不可能的!”

“少说我也在这里住了十五年,早已经把这里当成家。”

“当年农机局房改房政策出来,本来我是跟你爸借钱把房子盘下来,哪知道,你爸得知消息后,过河拆桥,偷偷地背着我先打通关系,联合以前那群老不死的同事,抢先一步买了过来!”

“这是人干的事吗?”

“做人做事如此不讲道义,不厚道,暗中使坏;你们已经换了新房子,还来抢夺这个房子,存心的摆我一道!”

“现在听到拆迁的风声,已经有相关人员开始走访,上门,测量,预算等,他开始赶我走。”

“真当我是傻子?想我走?没门!”

大明哥粗鲁地一口浓痰,吐在许毅然脚下,以发泄心中的愤懑。

眉头挑动,下巴微扬,带有挑衅地说:“怎么样?你这个县里的大领导,难道要用强地把我赶走吗?”

“来啊,谁怕谁!”

“我倒不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心里压着一股邪火,父亲受伤见血对儿子是莫大的屈辱。

如今的许毅然怎么说也是县内排得上号人物,却被一个愣头青威胁,说出去有点儿戏剧性的可笑。

傻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

许毅然努嘴道:“呵呵,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没法谈对吧?”

“无所谓,房产证是我爸的名字,你的租赁合约早就到期没有续签,我随时可以到警察那边告你侵占私人财产!”

“别着急反驳我,我不是以什么领导高官的身份来跟你说话,或者说我威胁你。”

“听好了,我是以一个房产所属人的家属,给你下最后通牒!”

“限你三天内搬走,不然,后果自负!”

大明哥豁然站起来,身上那股混杂着汗水味道和特殊机油味道的刺鼻气味扩散开,怒发冲冠说:“管你什么领导,我才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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