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才说什么钱?”

两人一时没回答,程母又问了一遍。

江南略过女主刚给二十块,给程母解释了一回。

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要深藏功与名吗?江南成全她。

果然见母女俩脸色不太好看。

她们没想到江南居然真的半点不提那二十块。

对于另一半赔偿款,程母坚决不同意,“炸人衣服这事儿,是皓皓调皮捉弄人过了火,虽说是顶着为笑笑出气的名头,但笑笑一没给皓皓出主意,二没拽着他去,里头有笑笑什么事儿?

还有孩子,也是皓皓……”

程母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大孙女没了,她也不好受,“小南,我知道你难过,但也不能迁怒到笑笑身上,还朝你妹妹要钱,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爸把工作给了你妹妹没给你这事儿,我跟你说,你跟登临想都别想,那是你爸的工作,我们想给谁就给谁……”

“妈妈妈!”

眼见程母细细绵绵几句话就把大帽子“哐哐哐”往她头上扣,试图以此转移话题,江南连忙抬手打断,“咱们就事论事,别扯远了!”

那工作她确实想不着,但有她能“想”的部份,只不是现在。

饭要一口一口吃,“债”要一点一点讨,眼下的首要目的,是马上将这七十二块二毛五拿到手。

“您是程皓的亲奶奶,他什么性子、平时跟谁玩得来,您比我清楚,您觉着要不为笑笑,程皓会主动跟四五岁的小女孩凑一块儿放炮吗?

另外,周主任对程登临有恩,程登临不止一次带程皓去过周家,从没听说孩子之间有矛盾,他爸的态度摆在那儿,您觉得程皓会无缘无故去欺负周家孩子吗?”

不会的,程母明白。

程皓只喜欢跟他同龄或比他大的孩子玩,除了笑笑,不耐烦带追不上他们的那些小姑娘一起。

她也清楚一切都因笑笑而起,但一想到女儿年纪轻轻守寡,笑笑、鸣声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她就忍不住偏疼几分,反正皓皓已经受了罚、儿子也将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又何必追根究底,让笑笑白受一份罪。

眼下儿媳妇居然要求她可怜的女儿负担一半费用,程母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只能咬死了这事跟笑笑没关系。

江南见程家母女心知肚明,却死鸭子嘴硬,来来回回跟她辩驳都是程皓不懂轻重、自作主张行为,目露讽刺,等人见她没反应,讪讪停了嘴,才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夸张拍手道,“原来妈你和小妹都不觉得笑笑错了,难怪呢,我说小妹这么明事理的人,怎么事情过去好久,一点表示都没有,

笑笑也是,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前几天我还听见她调唆程皓和鸣声各自联合家属院的孩子们,一起孤立周家那几个孩子。”

“什么?”

程母才听前几句话,正不满儿媳妇阴阳怪气刻薄女儿,没想到后一句,直接似一记重锤,砸在她脑门上。

笑笑还在针对周家孩子?

“您不知道?”江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在家商量了好几次呢。”

“那你怎么不阻止!”程母又气又急。

周家对他们家有大恩呐!

当初要不是周主任在几个候选人中坚持推荐登临上工农兵大学,登临哪能有进政.府部门工作的机会。

可现在为了点儿孩子间的意气之争,他们家出了“人命”,让周家有理也只能憋闷,两家终是有了疙瘩,再回不到从前了。

而笑笑居然还在鼓捣这种事,让她联系的那些孩子家长知道了,不定怎么说他们家忘恩负义呢,更别说周家人!

程母一改往日的“软和”脾气,沉着脸出门,边走边喊,“笑笑、皓皓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关门,想是程母把人领房间里盘问去了。

听不着后续,江南只好戏谑看向女主,“小妹你看,孩子犯了错,不教不惩罚,他们就会觉得自个儿没错,或者认为犯错无成本,下次就还敢,笑笑显然如此,所以,这笔钱就当是为笑笑买教训,你也该给我。”

程怡心听了这话,气得又羞又恼,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她的形象不允许她做出找借口不认账的事儿,但白给人七十多块钱又肉疼,只能恨恨道,“嫂子,我的孩子我会教,但笑笑还小,希望你别再用‘调唆’这样的刻薄话形容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当然。”江南爽快应下,如果陆笑笑不再做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故意用这样的词形容她。

见人如此坦然又应得快,程怡心一口气又被堵住得不上不下,今天真是事事不顺!

她咬咬牙准备离开,又被讨人厌的声音叫住。

“小妹,妈忘端了,你帮我带出去吧。”江南用下巴点了下床头柜上的面碗。

程怡心被江南的厚脸皮惊住了,瞪大双眼,愣了两秒,才深吸一口气,过去端起碗,顶着更无耻的声音——“拿稳了,摔了可得你妈和你哥收拾”,头也不回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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