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在家中私设灵堂,以缅怀弟弟为由,细数万言宁为皇帝所做的一切,暗指皇帝私下包庇真凶祁疏玉。后又在军中装病,推诿军务,反说是皇帝忌惮,意图拔除旧部势力,弄得新贵们人心惶惶。
皇帝早预料到万澜羽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一早便将富贵儿暗中夹带毒药、勾结青花陷害祁疏玉的罪证公之于众,甚至还把冷宫中的叶轻衣交给了万家处理。
可万澜羽那个狗贼!竟泪眼婆娑地将叶轻衣放了,说什么大家都是权势下的蝼蚁,同病相怜,物伤其类。
皇帝被他一系列操作气得大为光火,抬手便将书案一扫而光,宫人们纷纷跪下请罪,整个御书房安静极了,只听得见头与地板相撞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祁疏玉便是在此刻来的。
他只着了一身粗布白衣,青丝及腰,缓步行至皇帝面前,掀袍跪下,附身贴地,低垂的眉眼被乌黑的发丝掩去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皇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又见他竟连鞋子都没有穿,一双雪白的皓足上全是血迹,心疼地立马跪下,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又吩咐宫人们去拿药。
众人这才缓了一口气,立马起身,按皇帝的吩咐,拿药的拿药,取披风的取披风。
皇帝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抱上了榻,这些天他早被万澜羽折腾的身心俱疲,但面对着眼前人,却不敢将满腔怒火泄出半点,只柔声问道:
“元元,有什么不能告诉朕呢?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难道你不信朕吗?”
祁疏玉仍旧低着头,他并没有抗拒皇帝的拥抱,但其他的,却也没有了。
重生后,皇帝终于又见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不是衰败凋零的、也不是癫狂仇恨的,而是一开始那个温柔美丽的祁疏玉,如白兰般纯洁无瑕的人。
他以为自己终于是失而复得,他以为命运如此的安排就是为了帮他破镜重圆。
可眼前人却如指尖的流沙,无论他如何用力,都走不进这个人的心,他们日日相对,夜夜同眠,身在一处,心却隔得好远好远。
皇帝知道的,祁疏玉不信他,不信他爱他入骨。哪怕他已经说了回忆前的种种,可在祁疏玉心里,自己和祁承佑是两个人,祁疏玉爱的,从不是自己。
想到这些,他心痛如绞,只能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祁疏玉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本能地就往后一缩。
皇帝却被他的躲避激怒了,他又将人揽了过来,强势地吻上那两片薄唇,冰凉的触感传来了久违的缱绻,让皇帝有了一种耳畔厮磨的错觉,仿佛他们从来就是一对缠绵深情的爱侣。
就这样错下去吧!
皇帝加深了这个吻,一手托住祁疏玉的头,一手搂着他纤瘦的腰肢,将他缓缓压在身下,又急不可耐地去撕扯他的衣襟。
祁疏玉却仿佛被勾起了什么不堪地回忆,奋力地挣了起来,一脚将皇帝踢翻,赤红的眼眸里翻滚着汹涌的恨意,脸上却爬满了泪水。
皇帝被这样的眼神直视着,竟不敢再言语。有那么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前世的祁疏玉,那个癫狂至极,誓死要将所有人送入地狱的祁疏玉……
事实上,到最后,他也的确做到了,可付出的代价呢?复仇的烈火同样将他焚烧殆尽,甚至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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