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逼近祁惟安,“所有人都在逼他成长,他早习惯了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他缺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高高在上说教他的人,而是站在他身后,坚定的支持他的人,可惜你不是!”
“府内二百三十人无辜惨死,他给每一个罪魁祸首都亲手书写了结局,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护国宝藏失窃,京都产业尽数被吞,我奉命将仅剩的产业转往南洋,又配合他运回彩棉,这才让万国皇室、万家全族、京都权贵们将吞进去的财产尽数吐了出来。护国宝藏,今又在已!”
“可是祁惟安,你说这些年,他殚精竭虑,该有多苦?这些是非、这些苦果,他有让你介入过一点吗?”
祁惟安迷茫地望着齐方明,不明白先生们说的治国道理为什么和眼前的一切相悖,这世上难道不是非黑即白的吗?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他只是想让爹爹明白对错,这也不行吗?
“就算彩棉之事是那些人罪有应得,可他残害无辜百姓,屠戮大臣,总也做不得假吧?”
齐善音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见祁惟安无助的跪坐在地,一把将他扶起,转头怒视着齐方明。
齐方明也不客气,索性对着她厉声诘问起来:
“无辜?他杀死的第一个人曾搬起石头,在他的面前将乳母关嬷嬷砸死!脑浆横飞,把他活活逼到失语!被砍下指头的卢三、跑去刑部报案的王富……他们谁没有抢砸长公主府,当着他的面屠戮他的亲人?你跟我说这叫无辜?”
齐方明又将怒火转向了一旁的祁惟安,质问道:“你光会望着御书房的断臂残肢念佛,就没有看看那些人都是谁吗?陈王、赵王、南平王,这些人哪个不是对这皇位虎视眈眈!你一个反王后裔,他若不借着逼宫的名义将他们铲除,你这个皇帝能当得安稳吗?他可是昔日的宗亲之首啊,那些人的血缘可比跟你近得多,你说他是为了谁呢?”
“你不就是记恨他责打你、冤枉你、把你赶走吗?可你扪心自问,那些责打真的痛吗?一个八岁的人,他若有心要打,三十大板足以令你残废!可他若不将你赶走,逼宫那日万澜羽会如何对你?明明有你,万澜羽谋反的可能性才会更大,他就是为了保护你,才不惜将自己亲手送入刑部,以此逼万澜羽就范!谁能想到你这个好儿子居然用这个来缉捕他?”
齐方明望了望心虚哭泣的祁惟安,这才将话头止住。又踱步到同样沉默无语的齐善音面前,低声讥讽道:
“哦,还有一点可能让你失望了,就连煮在那粥里的都是猪肉,那日的手指也是他故意扔进去,好进刑部的。不过那些吃过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套说辞吧,这必将成为他们终生的阴影!”
“还有京郊的庄子上,那里藏着整整两万斤大米!地点只有祁惟安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残害无辜,饿死百姓!怎么样?祁疏玉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一定很失望吧?”
齐善音的脑子完全乱了起来,作为现代人,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杀戮是怎么样的,她也没有亲身经历人人口中的长公主府灭门惨案,但漠视律法、将个人恩怨凌驾于律法之上,本身就是违背现代法治精神的,是野蛮而未开化的!
可是她忘了一点,这本身就是一个野蛮而不够开化的时代,所以才有了长公主府的灭门惨案,她只知道用现代法治的要求来苛责受害者祁疏玉,却忘了他从未被法治精神庇佑过……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的道德凌辱吗?
齐方明又将方才敦王甩到祁惟安身上的信件摊到他眼前,逼迫他去面对一切。
“这是你亲祖父庸王搜寻来的反王窃国罪证,你可以随时公之于众,为庸王一脉正名!如此,再认祖归宗也不会辱没了你。祁惟安,他不想再要你了!这才是真正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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