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像是终于找到了表忠心的机会,再三发誓要对他们父子好,让祁疏玉只管放心,祁疏玉定定地望着他,好奇道:
“陛下,这可是跟了你十年的宁宁,你真的能狠心舍下吗?”
皇帝闻言,还是犹豫了半刻,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摇摇头,认真地望着祁疏玉道:
“这十年是他偷来的,也是他万家设计来的,并不是我自愿的。若是能够重来,我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元元,就像我们当初的十二年一样。”
他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安安毛茸茸的头,苦涩地笑起来,“这三年我总在躲避,一边想着接回你重回往日的幸福,一边又想着稳住万家,坐享齐人之福,是我太懦弱了,结果蛇鼠两端,什么也没有得到。安安陪我这几日,我很安心,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作为父亲,总要为他争一争。”
他又望着祁疏玉,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你放心,以前我不敢和万澜羽争,我现在要为了安安争一争,我会亲手还你清白,重建长公主府,让后人都知道你的功绩,让安安知道他的父皇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蛋!”
祁疏玉听着他的话,却没有作声,只是将手覆在了他抚摸安安的大手上,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混沌了三年,皇帝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他望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身影,满是不舍,又和安安再三约定,下回要早些来坐小木马。
祁疏玉带着安安出宫前,又专门去了一趟万春殿。他和叶轻衣已经三年未见了,当初在牢城时,偶有几次还收到了乌金丸寄来的衣物和药材,而这位安君却连句问候都没有。
原来他当年愚昧不堪,枉做好人,却为乌金丸埋下了如此大的祸根,这是他害死的第二百三十一人了。
万春殿远比当年的春水居奢华数倍,叶轻衣这些年养尊处优,人也比当初圆润丰腴了许多。他知道祁疏玉早已见过了乌金丸,索性连装也不装了,只教二人坐了,连茶水也没有一杯。
安安一直虎视眈眈地把他瞧着,那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要是叶轻衣敢欺负他爹爹,他就立马要冲上去。
叶轻衣坐在上首,不禁蔑笑起来:
“没想到殿下落到这地步,还是有人愿意追随你,可惜轻衣无福,不然也要生个这样的猛将。”
祁疏玉见他这副张狂样也不生气,转头问道:“安君向来自私凉薄至极,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所做种种皆在意料之中。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乌金丸死?”
叶轻衣笑了起来,“殿下,您生来高贵,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处境,身若浮萍,无依无靠。我曾经是真的将您作为了终生依靠的。皇帝薄情,万言宁恶毒,您这样的人,没人不会喜欢。”
他又望了望祁疏玉,似乎想从他如今越发凌厉张扬的面容里去找那个温柔善良的君后殿下,可的确什么也没有了。
他叹息道:“其实那什么银措也算帮我了一把,谁想到你会倒台的这么快,若非脱手的早,险些将都我连累了。”
祁疏玉冷冷地望着他,眉目里的戾气毫不收敛,话语里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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