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易冰的话都气愤起来,祁疏玉却不以为意,他定定地望着易冰,开口问道:

“父亲,您不知情,这位春娘也不知情吗?您怀里的这对小儿还是不知情吗?”

春娘闻言大怒,就要扑到祁疏玉身上撒泼,两个小的也一起扑了过来,用拳头捶打他,一边打一边还叫嚷着:“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坏人!欺负父亲母亲!还想来抢我们的东西!去死!去死!”

祁疏玉也不躲避,只一把揪住了那小地坤身上披着的赤狐洒金芙蓉大氅,往后一拽,便将大氅收到了自己手里。他扯着这火红的披风抖到易冰眼前,讥笑起来:

“父亲,你还记得这大氅吗?这是你第一次学打猎时好容易弄到的,世间仅此一件。你说要我时时披着,权当作你日日陪在我身旁。可原来连这份舐犊之情也早给了旁人?你并不是真的厌恶地坤低劣,你只是厌恶祁颂嘉给你生的地坤罢了!既如此,我也权当早没了父亲!祁家与你再无干系!”

说罢,他便拎着那火红的大氅来到刑部大堂的炉火旁,一把将那陪伴了他十多年的披风扔进了烈火里,赤狐毛瞬间被火焰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很快就什么看不到了。

祁疏玉望着那火焰,嘴角挂着笑意,眼中却有泪水涌出。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在府门口等候父亲的小地坤,他披着赤红披风,眼睛一直朝着街口张望。他希望父亲能够在至亲离世后给予他最后的温暖,所以极尽所能的讨好父亲,满足父亲的一切贪恋,就为了父亲能再爱爱他,可他注定是等不到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在战场的人是你!不,就算换不回爹爹,我也希望那日你就和他一起去了。这样,我就不用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渐行渐远,最后面目全非!”

易冰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并不好过,他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无言。

因为祁疏玉和易冰各执一词,都咬死了对方才是窃取护国宝藏的主使,郝驰卦只能将二人收监,容后再审。

刑部大牢

祁疏玉望着牢房内那肮脏不堪的环境,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他甚至发现,只有在这种环境里,他才能安心的睡下。原来他早已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他的尸骸也会在这里一点点腐烂。

易冰养尊处优多年,看着自己身上的囚服怎么都不得劲,又望望四周的环境,忍不住的犯恶心,他愤怒的望着对面牢房的祁疏玉,见他早已安睡,心内更是大为光火,怒骂道:

“你这个逆子!你没钱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连累得我也跟你一起遭罪!”

祁疏玉背对着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别嚎了,有那点精力不如想想明日过堂怎么办吧!你知道皇帝当初为什么只能用酷刑逼我,却不敢公开审理吗?”

易冰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日祁疏玉入狱,他只一心想着别牵连自身,春娘又献计,说可以咬死祁疏玉并非亲子,他这才写了书信,和端王爷、皇帝三人定下计策。可他从未想到,在这件事情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自己却是获利最少的。

祁疏玉也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屑:

“因为只要我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子,那宝藏便是我一人所有,他没有脸面,也没有这个资格公然侵占!是你亲手把刀递到了他手里,如今我不过是把这把刀又还到了你身上而已,你有何资格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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