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君乌金丸的死好像一颗石头落入了水中,在后宫中激起了小小的涟漪又很快消失。
原因无他,年关将至,开春之后,昭君后万言宁就将迎来他此生唯一的孩子,还是个天乾,这是他、也是万家唯一的大事。
他日日忙着为孩子准备寝殿、奶娘、侍卫、先生等等,哪里有空管乌金丸的丧事,况且他本来就厌恶乌金丸,这下更觉晦气,借着年宴将至,将那丧事精简到了极致。
乌蒙大将军心中不满,已经上了几回折子,万澜羽怕他激到万言宁,竟径直将那折子拿走,皇帝连见都没有见到。
随着第一场冬雪的来临,祁国也迎来了隆万帝登基以来的第六个新年,皇帝今年难得清醒,君后又有了皇嗣,因此将那年宴办的是奢华无比。
万言宁有心折辱祁疏玉,在一个月前就给教坊司下了命令,要舞姬齐三在年宴上献舞。祁疏玉此番回京本就是皇帝特赦,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结果他毫不避讳,有权贵相邀从不拒绝。虽然戴着面具,但不少人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讲罢了。
万言宁如今就是要让祁疏玉来亲眼见证自己最风光得意的时刻,更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把他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有凤来仪殿灯火通明,参加宴席们的朝臣和宗亲们陆续而入,都先来到殿中主位上恭贺帝后大喜,宗亲们见不得万言宁那副得意样子,草草说了几句便离去。
朝中依附万家的大臣们都带了家眷来与万言宁攀谈,先是赞他有福,后是夸小太子日后必将聪颖绝伦,承继宗佻。皇帝被他们夸得也生出了几分为人父的骄傲,红着眼拉过万言宁的双手,由衷地感谢他,皇室终于后继有人了。众人见他们帝后情深,又是一番感慨赞扬。
宗室们望着那边的热烈氛围,气不打一处来,又听皇帝口口声声把那孩子称为嫡长子心内更是不甘。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端王的!非说祁疏玉倒台了绝无复起之日,谁能想到峰回路转,皇帝还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呢?
他们不是没有去找过祁疏玉和那个孩子,结果祁疏玉压根儿不承认自己姓祁,不仅更名改姓不再认他们,就连户籍也弄成了最为人所不齿的贱籍,想再把那孩子接回来是不可能了,难道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万言宁成为太子生父吗?
不管宗亲们是如何着急,年宴终究是顺利开始了。
因为先前已经去了太庙祭拜过祖先和天地,因此今日皇帝只是带着万言宁在殿内燃了三炷香,便又回到主位,给后妃们分发皇帝亲自写的福。
自从乌金丸去后,皇帝的后宫如今只有安君叶轻衣和前两年纳的梅君侍两人,因此倒也没费多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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