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老三带着李凌峰过来,陆珙和秦毅连忙加快了洗漱的速度,然后帮着李凌峰一起收拾床铺。
几人速度很快,没一下就把床铺收拾得井井有条。等把李老三送走后,两位师兄又带着李凌峰去到旁边的耳房。
“这便是了……师弟以后的吃食可以在这里烹煮。”陆珙指着他们寝舍旁一间较小的屋子向李凌峰介绍。
“好的陆师兄。”
安置下来之后,李凌峰就回到了寝舍。陆珙和蔡毅两位师兄都已经自发提前去学舍中温书了。
福德书院有四个学舍,分别取梅兰竹菊为头字,四个先生根据教学进度将学子分外不同的学舍中,其中梅斋学子学习进度最快,其次是兰斋、竹斋和菊斋。
四斋之间有些距离,主要是为了防止先生教书时相互影响,毕竟古代的墙可没有隔音的功效。
两位师兄现在都是在兰斋进学,而李凌峰、李仕仁和蔡进等人则是在昨日蒙学所在的菊斋。
李凌峰坐在长桌前翻着手上的《声律启蒙》,没过一会儿就翻到底了,正在百无聊赖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蔡进的声音,李凌峰旋即把书放下看了过去。
蔡进穿着的是和李凌峰一模一样的士子巾服,胸口都绣了一个菊字。他的身旁跟着自己的父亲,蔡父和李老三一样是用的背篓背着蔡进的被褥和换洗衣物,而蔡进手里则是提着自己的干粮。
“李兄弟,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蔡进惊讶的看着坐在桌旁的李凌峰,看见他连床榻都收拾好了,不由惊呼了一声。
李凌峰挂着招牌憨笑,起身帮蔡进收拾行李和床铺:“我也没比你早多久。”
等三人忙前忙后收拾完后,已经快到了晨读的时辰,送别蔡父后。两人收拾收拾就打算去往菊斋,蔡父是个比较热情的老实汉子,还让蔡进邀请李凌峰放长假的时候去蔡家玩。
李凌峰和蔡进进菊斋的时候,菊斋梅才有七八人在,待天渐渐亮起来后,众多学子慢慢步入学堂,没过一会儿就坐满了。
菊斋总共二十人,除了昨天一同蒙学的学子之外,剩下的都是之前蒙学但是因为学习进度慢而一直留在菊斋的老生。
李凌峰坐在靠窗的位置,古风古韵的窗户半开,内卷竹帘。窗外笔直的站立着一棵槐树,稀稀疏疏泛着白花的绿芽在枝头悄然而立。微风拂过,伴随着清晨悦耳的鸟鸣声传入耳中,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靠窗的位置采光好和空气清新,因为书院内的学子一般都没有固定的座位,所以是谁来得早些谁先坐,李凌峰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蔡进则坐在了李凌峰的左边。
老生三三俩俩结伴而入,但来坐得都比较靠后,他们无心学习,不然也不会入学这么久却还“凭本事”留在菊斋,所以大多数都不会往先生眼皮子底下凑。
李凌峰一边享受着清新的空气,一边打量着同窗的表情。
学堂内呈现两极分化,老生脸上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无所谓态度,而新生脸上则是朝气蓬勃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坐了一会儿,时至卯时三刻,周夫子才拿着两本课本和一把戒尺走进了菊斋,他一进来学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老生也不敢再窃窃私语,所有人均是坐的笔直。
周夫子站在讲台上,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拿着新生启蒙所用的《声律启蒙》,先是对着堂中的老生说让他们自行复习昨日教导过的内容,稍后要进行考校后。就让李凌峰等人翻开竹纸上对应的文字,开始带领大家朗读。
“云对雨,风对月,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雁,宿鸟对鸣虫。”
这正是昨日何举人为孩童破蒙时所读的那两句。
周夫子一共领读了三遍,待三遍过后,给每人发了一册装订好的练字本,让新生用课桌上的毛笔把所教的内容誊写在练字本上。
在众人誊写之前,周骞还特意示范了毛笔怎么用,讲解了执笔的手法和力度等:“执毛笔者,心稳手稳。首先讲坐姿,坐书时须头正、身直、臂开、足安。”
李凌峰是个学霸不假,但现代读书写字根本用不上毛笔啊。他对毛笔字一窍不通,不由得屏息凝神,认真听周夫子授课。
写毛笔字有坐书和立书两种姿势,需要尊崇“八字箴言”,坐书须头正、身直、臂开、足安;立书也是身稳、微躬、臂开、适度。执笔时一般使用“五指执笔法”即按、压、钩、格、抵。且执笔须做到笔杆垂直、指实掌虚和掌竖腕平等 “三个要领”。
周秀才拿着戒尺一边教一边游视,遇见不得要领的学子,还会亲自手把手教学,再重申执笔之法,直到犯错的学子改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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