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左边有一个差不多两米的柜台,柜台后面一个十七八岁学徒正在对账,学徒后面是一大面墙的药材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标记药材的名字和药性。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医馆右侧则分成有两个区域,区域中间简单的用帷幕隔开,里面的区域用作妇女诊治,外面区域则是为一般的病人坐诊的地方。

古代男女有别,大夏朝也像明朝的《习医规格》中记载的规定一样,为女病患诊治时需:“隔帷诊之亦必以薄纱罩手。”

李凌峰进百善堂的时候,医馆有一位大夫在替病人诊治,三四个病人在排队。

他背着药材走向柜台,学徒果然一眼就看见了他,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或者穿得粗陋而怠慢。

“小哥儿是抓药还是诊病?”

李凌峰心里对百善堂得评价还不错,想来也不会欺他不懂古代的药材行情,连忙笑嘻嘻的说道:“大夫,我是来卖药材的。”

“哦,原来是来卖药材的啊……”学徒恍然。

见面前的小男孩虽然穿的是粗布衣,但眉眼间透着一股聪慧,一时不由多看了两眼。

“收药材的事要问我师父,你等着,我去给你请。”

说完就掀开了后堂的门帘,走了进去。

李凌峰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心里猜测这小学徒的师父是不是一个老头,不一会儿,就看见小学徒就领着一个红颜鹤发,头发胡子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先生走了出来。

果然,医生都是越老越值钱啊,中医难学,想要有所成轻易也是学个几十载,李凌峰了然。

老头一袭青衣,中气十足:“小友要卖什么药材?”

李凌峰默不作声的打量了老头一眼,恭谨的在胸前抱手,身子微向前倾,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小子前些日子随父进山,得了不少车前草、鸡骨草和天麻等药材,还挖到了几株苦参和石斛。不知道老伯伯收不收?”

“哦?”老者听到李凌峰说挖到了苦参和石斛,不由对背篓里的药材多了几分兴趣,开口道:

“既如此,打开你的药材让我看看,如果符合标准的话就按店里的价钱给你收了,但我们可不收次品。”

老大夫丑话说在前头,给李凌峰打了一剂预防针,毕竟他的药要用来治病救人,怎么能以次充好呢?

收药材可是要看品相的,不仅要判断药材采摘时有没有破坏根须使药性流失,还要看看药材的品相好不好,药性强不强,像李凌峰这样把药材晒干的还要看晒的透不透,有没有没晒到的地方,有没有回潮什么的。

只有这些都合格了,他才会收下。

李凌峰掀开背篓供老者查看,见药材大都保留完整,根须齐整,除天麻有些泛潮只能算中等品外,其他的都还不错,不由得点了点头。

对着自己的学徒喊了一声:“这些药材全要了,按规矩算钱给这位小童。”

说完就进了内堂。

学徒“诶”了一声,忙从柜台下的柜子里取出一把小秤,把李凌峰背篓里的药材取出来按品类分成五堆,然后一边秤一边报药材名、品次和多少钱一斤,秤完一堆后有说统共多少纹钱。

大夏朝对斤两的计算和华夏有些相似,一斤等于十六两,对纹银的计算和我国古代大明一样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

“车前草,按上品算,十八文一两,一共三斤零六两,统计九百七十二文钱;鸡骨草,按上品算,十六文一两,共一斤八两,统计三百八十四文钱;天麻,按中品算,二十六文一斤,共三斤,统计纹银一两又二百四十八文钱;干燥苦参片,按上品算,共八两,三十八文一两,统计三百零四文钱,石斛,按上品算,共四株,半两银子一株,统计纹银二两……”

学徒嘴里一边唱药手里一边拨算盘,手指翻飞,算珠之间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终于,学徒的手指在李凌峰耐心的等待下停了下来。

“所有药材统计四两纹银又九百零八文钱。”

比李凌峰在心里估的价还高些,李凌峰挺满意的,只是天麻在晾晒时不小心沾了水气,这才打了折扣。

“小哥儿稍等,我先把东西安置了,再给你结账。”

学徒先将算盘放好,又把桌上的药材细心安置后,让李凌峰在外面等一下,跑进内堂去找自己师父取银子来结了账。

学徒亲自把李凌峰送出门,然后交代自家师父的话,让李凌峰下次有好药材优先考虑百善堂,说完才回去。

李凌峰怀里揣着自己来大夏自食其力赚到的第一笔钱,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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