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貌美,朕怎么忍心不理你。”
沈璋寒神色淡淡的说罢,任由她揽着,温声道:“等你病好了,朕就让内侍省重新将你的名牒挂上。”
陶贵人终于破涕为笑,喜悦溢于言表:“妾身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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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四月十三。
韶妃的生辰在太液池边上的琼花台设宴。
宫中除了陛下、太后、皇后的生辰是需要好好操办的以外,寻常嫔妃若得宠也多是备下小宴,不得宠的甚至无人知晓,韶妃今年二十岁生辰便能大操大办,这是陛下给韶妃的脸面,更是尊荣。
姜雪漪在妆奁前梳妆,明媚的阳光从外头照进来,鹅颈瓶内海棠欲醉,一室盈春。
旎春端着一盘子的簪子几乎要挑花了眼,笑着说:“小主得宠,尚服局今早送来的衣衫首饰都要比位份内的精致华丽不少,奴婢瞧着哪只都精致好看,都不知给小主用什么了。”
小主在新妃中隐隐压过旁人一头,这是人人乐见的大好事。可扶霜视线落到旁边的锦盒上,神色却很难高兴的起来:“陛下前两日派人送来的十二花神簪才是精美华丽,上头宝石珠玉满砌,巧夺天工,可惜是叫小主送给韶妃作贺礼的。”
段殷凝一边手上麻利的为小主挽发,一边轻声道:“今日是韶妃贺寿的日子,这些体面自然都是给韶妃的。小主恩宠深厚,还怕日后没有更好的东西吗?”
在宫里久了的始终不一样,姜雪漪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柔声道:“姑姑说的是,今日的主角是韶妃娘娘,我何苦出头?这些太过华丽的都不要,只管合身份就好。”
“姑姑在宫里多年,许多事眼明心透,旎春和扶霜这两个是绝顶聪明的,姑姑只管教她们,也叫她们多跟你学学,好省去你操心的功夫。”
段殷凝屈膝福身:“ 小主看重奴婢,奴婢心里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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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好,姜雪漪特意选了东边的一条路,这条路经过御花园、梨林,又到万莲池,一路上的风景都不错。
去琼花台的路不算近,若有宜人风光,便也不觉得路途遥远了。
从五品以下的嫔妃只有特殊情况才能乘素轿,若在后宫范围内,则都要步行,所以她婉拒了杨贵仪跟着她走路受罪的想法,让她先坐步辇走了。
姜雪漪选这条路的本意除了风景好以外,还有一条不愿意看见陶贵人以免生事的打算。谁知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到万莲池,就看见陶贵人在池边上站着,身边跟着静书和两个带着贺礼的宫女。
陶贵人自那日后一扫从前的阴霾,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风光,手腕上明晃晃带着的新镯子,也是陛下赏的。
她在宫中养病了两日,今日盛装出席,明艳一如往昔,若是两人对上,免不了又是唇枪舌剑,没完没了。
姜雪漪站定在假山后没继续靠近,扶霜冷冷啐了句:“真是晦气。”
她正要换条路走,谁知一顶华丽的步辇从小道上不紧不慢的出现,径直走到了陶贵人身边去。
正是同样盛装打扮的丹昭容。
姜雪漪避无可避,只能暂时在原地稍等,看向了她们的方向。
丹昭容手上涂着鲜艳的寇甲,高高在上的看着陶贵人,勾唇哟了声:“这不是陶贵人吗?本宫听说你病了,还大张旗鼓的将陛下请去,像是病得见不得人了,怎么陛下一去,两天就好了?今日韶妃宴请,你不好好养身子,巴巴的跑来还不是招人嫌。”
看见丹昭容后,陶贵人翘起的唇角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冷下来。
但丹昭容毕竟是主位,陶贵人再不喜欢也得向她屈膝请安,草草的行了礼。
谁知丹昭容见她这敷衍的样子十分不悦,当即发了难:“你入宫时宫里的嬷嬷没教过你规矩吗?这是给本宫行礼该有的礼制?”
陶贵人本就和丹昭容相看两厌,彼此不对付,虽说丹昭容是一宫主位,两人的位份颇为悬殊,可她骨子从来瞧不上丹昭容,想让她毕恭毕敬那是做白日梦。
但今日毕竟是韶妃生辰,时间赶得紧,陶贵人也自知自己才重新回到陛下的视线里,眼下不该再起风波。她懒得和丹昭容多说,转身就要带着宫女离开。
“贱蹄子!岂有此理!”
就算她出身高贵,可入了宫,那就都是陛下的嫔妃!区区一个贵人也敢如此不把自己放眼里,丹昭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本宫看你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这时候,丹昭容身边的红萤环视四周,皱着眉头朝着身后招了手。
四五个宫女太监径直上前抢走了陶贵人身后宫女手上端着的锦盒,然后统统打开倒进了万莲池里。
丹昭容冷笑了声,高坐在步辇上摆手:“走,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给韶妃送什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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