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由此开始了一段艰苦卓绝的学习历程。

卡维是妙论派年轻有为的学者,尚未毕业就能在须弥留下自己的诸多痕迹,将自己的声名与天才牢牢绑定。

而你,知论派学者,声名全是挂靠在艾尔海森和卡维身上的,因为特长是控分,至今你个人评价都只有好学二字。

你们两个人,至于一头栽在正常知论派学者如何学习的大坑里吗?

至于。

卡维告诉人,天才对其他学派的知识并不存在隔阂,建筑从来不是单一的与其他学科独立出来的项目。

你则告诉人,不作就不会死,明明一眼望过去就能学会的东西,你偏偏选择了折腾卡维。

现在两个人坐在偏僻的发生抢劫案概率约为百分之六十九点七的废弃建筑物里,还得承担高达百分之四十八点五的建筑物倒塌风险,只为了理解为什么历史要在那一年发生的思维。

“大慈树王为什么是五百年前失踪的?”

一个看题目可以下意识从当时的背景环境分析,从结果倒推因由的问题,然而,询问者只是单纯的对时间表示疑问——它为什么不能提前不能延后?

为什么?

因为大慈树王确实是五百年前下落不明的。而不是四百年前,六百年前。

已然成真的史实是否可以更改时间,关于这点,卡维的意见是:“我宁可他问的是个哲学问题。”而不是问,这个时间推后了提前了为什么不可以得分。

这还是你的问题。

介于你的小弟们辛辛苦苦的在养活你,没让你这玩游戏天昏地暗对于饿死自己兴趣盎然的人真的死于饥饿,你决定借花献佛,就给卡维指定了正常知论派学者进阶指南——首先,从一无所知,没被知识污染过的人开始。

你让卡维去指导你的小弟学知识了。

这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不了解知识的人才无畏,可以轻而易举的想到篡改知识,颠覆整个知识体系。

但是,但是,卡维为什么会答应呢?

现在的教令院,现在的须弥,知识是一种流通性极差,只在学者之间富集的元素。基于这个背景,卡维的好人属性还能在看到镀金旅团时表示镇定,并且答应下来,你只能抱以沉默。

你当时移开了目光,没去看他表现出来的一切,直至另一种思维覆盖了他当时的想法,才如常与你的学长交流。

现在就是被知识砸脸的小弟们带给你们的报应了。

他们不得不好学,也不得不给自己的老师带来沉重的打击。

这是必然。

卡维教了他们几天,整个人精神就萎靡不振了几天,你被拖着听他遇到的那些让天才大脑都懵逼的问题是常事。

“很遗憾,学长,他们只是单纯的无知。现在的教令院不支持一个无知的人能够触碰知识,他们也无法在刚开始的时间就理解到什么是知识中的常识。”

他们之间流通的知识是口口相传下来的,生活经历塑造的一种经验。

这个破旧的建筑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摇摇欲坠的建筑物里,你见到了学长严肃的脸,他说,“这不对。”

你点了点头,“所以学长,你能够理解我的贫困和营养不良了吗,我在教令院里,只有贫困给我以真实。我无法成为正常的教令院学者。”

这跟他的结论有什么关联吗?

前言不搭后语而已。

你的学长只是心善得会自动补充你的经历和你的欲言又止。

要是艾尔海森在这里,谢谢,你压根不会跟那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说半句话,更不会让他当自己小弟们的知识启蒙老师。

你只会做一件事,休息。

卡维最后是将你拉出那个废弃建筑的,他看着你的脸,又开始给你塞糖了。糖可以缓解人的情绪,让人感到愉快。换而言之,他刚刚又在你脸上看到了你命不久矣的决心。

“你振作一点。”他说不出口。

你的表现让他觉得,生活中的任何苦难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击倒,连别人绚烂的理想都会令你一病不起。

你看到了别人的苦难,于是赋予了自己痛苦,然后,什么也不做。

消极主义者。

嗯,你只是单纯的贫穷困苦且饿。

如果有人当场给你一堆摩拉还不求回报,你不知道自己会是多么开朗的一个玩家。

你好逸恶劳。

可惜卡维学长不知道,又颇具有责任心,跟你的小弟们一样,回去就递吃的,看着你塞下去,完全不相信你的“我吃过了”。

他已经在跟艾尔海森请教知论派的知识和如何护理一个要将自己饿死的人。

这算不上一个愉快的事。

对于这两个人而言。

艾尔海森现在看书的时候能见到的是一头金发的学长,而不是另一个安静的旁观者。学长的问题还是关于知论派学者正不正常的。

“正常的知论派学者会向学弟问什么问题?”

“他们不会问。”希望这位学长也不要问,现在是看书时间,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种问题上。

卡维可以看得懂气氛,也不耽误他勇往直前,那毕竟是学妹的命。反正,反正,她跟艾尔海森没交流,他这边多待一会,回去就跟学妹说正常学者会按时吃饭。

他甚至征求了艾尔海森本人的意见。

“……”

被打扰的学弟无言的注视着这位学长几秒,“随意。”

艾尔海森说正常学者会按时吃饭。

什么都是对的,只有“艾尔海森”这个名字不该出现在这一句话里。

你听到的时候笑岔了气,“学长,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其实压根没说这一句。”

卡维气的绕圈走,最后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卡维说正常学者会按时吃饭。”

“啊,我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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