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这个人显然已经是疯了。
“你,你是如何报复魔神的?”
如何报复的,云忆早已知道,但是他还是想听这个人亲自说出来。
药王哈哈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毒死了华如风,让缥缈峰和虚魔宫反目,然后带着韶秉权他们的孩子去了密牢,让他做狗做了二十五年,再找一个世界上最下贱的孩子做他们的魔神,哈哈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你个疯子......”
风吹的树枝在响,云忆心中的怒火被一次又一次的点燃,他不敢问自己的身份到底多下贱,这种想知道又不敢去知道的内心折磨让他煎熬。
“哦!你还不知道你是谁吧?你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多下贱吧?要我说吗?”
“你......”云忆纠结透了,到底要不要知道,他第一次遇见这么纠结的事情。
钟离幻拉住他的手腕,目光炽热的看向他。
而一旁的药王还在龇牙咧嘴的笑着。
不用云忆回答,钟离幻已经高擎竹萧,催动了灵力,绿色灵光从玉坠身上四射散开,清冷的夜瞬间被照的通亮。
钟离幻推动竹萧,竹萧轻轻移动,悬在了药王的头顶,所有青光全部罩在了他的身上。
钟离幻双指一点,青光中出现了画面。
从药王出生时的记忆开始全部显现,他们要看的不是这些,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只能手聚灵光,一抹便是下一个画面。
三岁,七岁,十岁......
包括他刚刚自己说过的先君临终,驾崩,在北境被赐御酒,缥缈峰,虚魔宫等等......
钟离幻全部隔空滑了过去。
直到虚魔宫消亡,班羽抱着幼小的韶公子离开,钟离幻才停了下来。
青光幻影里,班羽抱着魔神之子一路腾飞,脸上露出了瘆人的表情。
从黑夜到清晨,婴儿在他怀里嗷嗷的哭,他却抱着婴儿并没有找食物,而是东一家西一家的乱找。
云忆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他感觉,应该是在找他。
荒山野林的一条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云忆突然感觉到是那么的熟悉。
山村,农夫,女人,刺刀,鲜血,哀嚎这个模糊又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云忆的心抽紧了,脚底窜起的寒意袭到了头顶,钟离幻紧握他的手腕。
青光虚幻里,荒山远处有一个小山村,云忆不认识,在一条小道上行走着两个人,男人似乎是农夫,但又好像不是,穿着并不像农夫那般,年龄看起来比女子大很多,云忆的长相和他并不相似。
那个女人挺着肚子,怀孕大概六个月左右,面色红润,眉眼处倒是和云忆神似,只是,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呢?
班羽从空而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云忆的心此时和幻影里面的男女一样,提在了嗓子眼。
“你,你是谁?”那男子结巴的问道。
班羽再也不是虚魔宫那个面色和善的人了,他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借你一样东西。”
那男子道:“你要借什么?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啊!!!”
话还未说完,一把刀已经插在了他的心脏上,他惊恐的倒了下去,死了!
云忆不可置信,呢喃道:“死了?就这样死了?”
是的,就这样死了,不知身份不知性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他的父亲,他死了......
那女子已经吓的倒在了地下,一手抱着肚子往后挪动:“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你,不,不要......不要......”
班羽一步一步的紧逼着她,目中的怒火好像要把路边的野草燃烧,手中的一把短刀丝丝拉拉的滴着血。
“不,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
......
“啊......!啊!啊!!!”
血溅尘埃,惨叫声是撕裂的、持续的、瘆人的、空透的......
云忆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钟离幻的怀里,瑟瑟发抖,嘴唇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钟离幻搂着她,抱紧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恐怖、血腥、恶心、疼痛、他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幻影里,一把短刀划开了那女子的肚子,肠肚瞬间外露,可怜女人还没有死,痛苦的哀嚎好像厉鬼勾魂,尖锐无比。
只见班羽扯开划破的肚皮,伸进脏腑里面一顿乱抓。
女人已经叫不出来了,尖锐的叫声变成了嘶哑的低吼,腿一蹬一蹬的,求生的本能反应让她做了最后的挣扎。
很快,班羽从女人肚子里抱出一个连着脐带的,满身是血的男婴。
云忆浑身的力气和灵力被眼前的景象封锁,双脚失去了战力,他竟哇的一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走了。
钟离的抱着他慢慢坐了下来,放平了他的双腿,云忆手脚冰凉,开始抽筋,钟离幻将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口,有多疼?天知道。
这是云忆应该知道的,纵然痛的万劫不复,他也要陪着云忆一起看完。
孩子并没有足月,六个月左右,胎毛都没有长出多少,眼睛都睁不开,嘴巴都不会嘬,哭都没有力气,好像一只被扒了皮的幼崽猫。
但是医术高明的班羽不会让他死的,只见他用短刀割断了男婴的肚脐,双手已经被污血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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