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能亲眼见到历史上‘千古一帝’的康熙,安清自是非常期待的。
说起清朝的康熙皇帝,历史学家眼中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也是一位古代的杰出帝王,更是因‘九王夺嫡’的事件在后世的各种影视剧中被广而熟之。
但在农学家眼中,康熙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一位高产水稻培养专家。
康熙是古代帝王里唯一一位亲自培育出高产水稻的育种专家,也正是他亲自培育的抗旱水稻,使江南水稻亩产增加一倍,还终结了长城以北不能种植水稻的历史。
在农学圈里,康熙可是有着‘袁隆平之前的袁隆平’称号,可见其地位和影响力。
安清作为一个农学生,对康熙一直都有着相当高的好感度,进而对康熙朝的这段历史也算比较了解。
抛开其他不讲,身为一个帝王,他愿意花十年来亲自培育水稻,再花二十多年的时间在全国推广,这份耐力和韧性,就已经很难得了。
至少可以证明康熙是一位心中装着百姓的有为帝王。
安清和胤祺两人由小太监引着,从乾清宫的配房一路来到东暖阁,踏入殿门后,碍于规矩,她始终微垂着头,跟在胤祺身边磕头行礼。
“都起来吧。”康熙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谢皇阿玛!”
两人谢恩起身后,康熙简单问了胤祺几句家常,安清这会总算是有机会窥探千古一帝的圣颜。
怎么说呢,周身的威严和气势很足,但长相却普通了些。
也不能说普通吧,只是没办法归到俊美的行列。
不过,算算康熙的岁数,今年也四十多了,像这个年纪的大叔,外形早已经不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气质。
而康熙一个文武双全,又常年位居高位的皇帝,气质自然不会差。
“老五家的,来到京城可还适应?”康熙突然看向安清,关心道。
安清倒没慌,先蹲了个福身礼:“谢皇阿玛关心,儿媳一切都好。”
康熙微微颔首,又随口和她聊了几句,话题都是围绕她阿爹和家里的事。
安清从头至尾回答的有礼有节,条理清晰,不见任何拘谨慌乱。
不错,倒是个能稳得住的,康熙心道。
这些年,对于老五这个儿子,康熙心里多少是觉得有些亏欠的。
当年他觉得皇额娘膝下空虚,便把老五放在她身边抚养,老人家在吃喝用度上的确是把孩子养的很好,但却偏偏不注重老五的学业。
他为着孝道,也不好太过于插手。
唉!这也就造成了老五和其他的兄弟相比,确实是略显愚钝和平庸了些啊。
安清是不知道康熙此时心里的想法,否则高低得吐槽一番。
愚钝?平庸?
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阿哥,长期处在这种政治漩涡的环境下,最后却能在九子夺嫡中明哲保身、不受牵连的人,其心性和能力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要怪只能怪康熙的儿子们普遍都很强,这也都是康熙的教育成果。
他要求自己的皇子们,要能辅政,能统兵,能务学,政治军事文化要全面开花,那是从小就得开始拼命内卷啊。
像胤祺这种,就小时候落后了一些,之后便在康熙眼中落得了个平庸的印象。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成了九子夺嫡出现的一个前提。
各个都很强,便谁也难服谁,都觉得自个有能力去争一争那个位置啊。
安清一回神正好看到康熙正一脸严肃地打量自己,她先是愣了下,随即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
康熙心里一乐,还真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姑娘。
他方才的确是故意为之,面对帝王的打量,若换成旁人,心思定会千思百转,进而诚惶诚恐起来。
也只有心性单纯之人才不会多思多想,竟然还冲着他傻笑。
这一点倒是难得。
康熙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场婚事赐的好,这姑娘瞧着讨喜,能撑住场面,但又不会太精明,和老五正好合适。
“梁九功,朕记得缅甸进贡的玉如意还有一柄,拿来赏给老五福晋吧。”
梁九功愣了下,待回过神后,忙应了下来。
胤祺也很是意外,这玉如意是前几年缅甸进贡的,一共才四柄,先是送到了太后宫中一柄,又把一柄赏给了太子,年初在战场立下战功的大阿哥,也被赏了一柄。
没想到最后一柄竟然给了安清。
看来皇阿玛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胤祺想。
这样也好,能得到皇阿玛的另眼相待,想必日后在宫中旁人也不敢轻视了她。
安清自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只知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呼~她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刚刚也是她大意了,窥探圣颜这事可大可小,还好她当时灵机一动,没有慌了阵脚。
说起来,这也全依仗她长了一张‘傻白甜’的脸。
从乾清宫离开后,安清和胤祺这对新婚小夫妻还不能回去,还要去后宫给太后和宜妃请安。
依着规矩,皇子成婚第二日,还应携着福晋向皇后请安,只是康熙的后位已空置多年,此时就连皇贵妃和贵妃之位也是空置的。
所以,安清只需去给她亲婆婆宜妃请安即可。
至于四妃的其他三妃嘛,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翊坤宫,正殿中。
宜妃早早便收拾妥帖,坐等着儿子儿媳妇来请安敬茶。
郭贵人和四公主这会也在,郭贵人虽只是个贵人,当不起阿哥福晋敬茶,但她怎么也是胤祺的亲姨母,过来见见倒也是应当。
不知为何,儿子大婚第二日要来请安,宜妃脸上不见多少欢喜,却隐隐有些愁容。
“娘娘,奴婢沏了杯茶,您喝点提提神。”宜妃身边的大宫女喜珠端来一杯茶水。
宜妃示意她放在旁边桌子上。
郭贵人这会也发现宜妃的眼圈下竟有些淡淡的阴影,虽已用脂粉遮了些,但离得近了还是能看出来。
“妹妹这是昨日没睡好?”
宜妃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别提了,昨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愁得半宿没睡着。
昨日是老五大婚的日子,按理说她这个做额娘的该高兴才是,但她哪里高兴的起来啊。
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偏偏给老五指了这么个科尔沁出身的福晋。
宫里谁不知道,科尔沁女人一向都高傲的很,已逝的太皇太后和如今宁寿宫里住着的太后是长辈她不好多说,但咸福宫里的那位,进宫这么多年,平日里见谁不是用鼻孔看人,人家压根就没把满宫的嫔妃放在眼里。
因着老五养在太后膝下,咸福宫妃又和太后走的近,宜妃平时倒是没少和她碰上,自然也是受她挤兑最多的。
对方虽然不得宠,但奈何出身显贵,和太后还是同族,这些年,宜妃也是不得不对她有所忍让。
皇上又一向礼重蒙古,现如今却又得了个这样的儿媳妇,宜妃一时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她是婆婆倒还好,不喜欢平日少见些便是,但若老五媳妇真是个骄横跋扈、刁蛮任性的性子,老五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老五是她第一个孩子,当时生他时自己位份低,没办法养在跟前,只能送到太后身边养着,对于这个自幼未在膝下养大的儿子,宜妃对他也是常觉亏欠。
郭贵人是知道宜妃心结的,但却不知如何劝。
四公主整日跟在宜妃和郭贵人身旁,也自然是清楚的,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姨母别担心,我觉得五嫂人还挺好的。”
昨日两人虽然连面都没真正见到,但隔着盖头聊了这么久,四公主能敏锐地直觉她这个五嫂和咸福宫娘娘明显不是一种人。
宜妃这才想起昨日让四公主去陪安清的事,忙问她对方性子如何。
四公主挠了挠头,这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思考了片刻后,她决定从头说起,把昨日小九带着小十他们胡闹的事,还有之后和安清聊天的内容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宜妃听完若有所思,“她真没有因小九他们胡闹生气?”
“没有。”四公主摇了摇头,“当时我觉得不好意思,还代替小九他们向五嫂道歉,可五嫂却说大喜的日子热闹点好。”
宜妃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恼小九他们胡闹,待四公主也很客气,可见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想必那性子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就在宜妃刚刚松了口气时,一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惠妃、德妃和荣妃娘娘来了。”
闻言,宜妃脸色蓦地一变:“她们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看笑话来了。
在后宫中,四妃面合心不合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们同为妃位,又都有儿子傍身,这些年的明争暗都自然是少不了的。
几人暗暗较劲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脾气秉性自然是非常熟悉。
宜妃性子泼辣,在宫中又盛宠多年,平日里得意的不行,也就咸福宫科尔沁出身的那位能让她吃瘪。
谁能想到现如今偏偏又得了个科尔沁出身的儿媳妇,这些日子,她们可没少在私下里笑话宜妃和科尔沁相冲。
所以,今日翊坤宫这出婆媳初见的好戏,她们可不愿错过。
“姐姐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宜妃再不情愿,却也只能笑脸相迎。
惠妃走在最前头,笑着握住宜妃的手,待看清她眼底那抹淡淡的乌青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今个可是妹妹的好日子,咱们没空也得有啊,怎么也得沾沾妹妹的喜气。”
德妃和荣妃紧跟其后,嘴上也是各种漂亮话说着,让人想发作都找不着由头。
宜妃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但又无法,只能吩咐人上茶水和点心,好好招待她们。
*
安清这边,在去翊坤宫前,他们要先到太后的宁寿宫中请安。
胤祺自幼长在太后膝下,祖孙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老太太见到两人很是欢喜,可能因着出身同族的缘故,太后对安清的态度倒很是亲近,赏了她一套赤金头面当见面礼,还拉着她聊了不少草原上的事。
她们都是来自科尔沁左翼,虽不同旗,但祖上却也是确确实实有着血缘关系的,安清算是太后的本家侄孙女辈的,在辈分上应该喊她是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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