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是在濯尘峰。

月遥皱了皱眉,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温奢玉。

他正握着月遥的一只手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月遥的手都凉了,反倒是温奢玉的手已经几乎和她一个温度。

狗东西拿她暖手呢!

月遥气呼呼地抽回手,不满地瞪着他,“夫君你太阴险了,竟然拿我一个病人来暖手!”

温奢玉摇摇头:“没有,是我刚才……在想事,所以才忘了,抱歉。”

月遥一下子坐起来,使劲拽着他的衣襟开始控诉。

“温奢玉你个渣男!我都受伤了你还在我床边想别的事!”

“没有,我在想你。”

“呜呜呜太可怕了,坏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套又一套!”

温奢玉看她这样生龙活虎的模样也知道她现在没什么大碍。

他伸出手揉了揉月遥的头,眉眼间是少见的柔和,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那可太有了,我的心好痛,要被你伤透了!”

月遥一脸悲痛地开始控诉:“我被坏人抓走了,你都不关心我!太可怕了!我那么害怕,你却没有及时来救我。一个单纯可怜的小女孩在今天彻底死了!你满意了吧!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日行一癫后,月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美妙许多。

她装成气鼓鼓的样子把脸埋在温奢玉怀里,准备开始掉两滴鳄鱼泪。

可温奢玉却伸手搂住她,柔声安抚:“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该自己离开。是我不好,皎皎……”

他把月遥抱到怀里,轻轻晃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连说出的话也仿佛耳畔的低语。

“别怕,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月遥微愣,觉得很奇怪。

她从温奢玉怀里抬起头,正好对上温奢玉的眼神。

那种眼神月遥不懂。

或许是叫愧疚吗?他在自责?

可又是为什么呢?且不说二人又不是什么恩恩爱爱的真夫妻,哪怕是,这件事真要追责,追个山路十八弯也责难不到温奢玉的头上。

人为什么会将别人的遭遇怪罪到自己身上并因此产生愧疚的情绪呢?

她只是随口发癫,但是温奢玉却好像真的会当真。

他好像真的在回应,在解决,在给予反馈。

那么认真,那么珍视的样子。

仿佛真的把她当做一个讨要糖的小孩子。

仿佛他真的会给她那颗糖。

月遥愣了很久,温奢玉低着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像是安抚。

见月遥还是失神的模样,温奢玉低声问道:“怎么了,皎皎?还有什么不适吗?”

月遥盯着他许久不说话。

温奢玉也没有任何不耐,而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放在月遥背后的手一下一下拍着。

好像他的耐心永不告罄,一直在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我想吃糖……”

月遥也不知为何就说出口了,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来由的心慌,唯有那种弥漫在口中的甜腻能让她安心一些。

“好。”

月遥仰着脸开口:“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你要是现在不给我就不要了!”

这样的话仿佛在故意为难人。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温奢玉的衣袖。

温奢玉点头,依旧回答:“好。”

他竟然真的从自己手上的储物戒里面拿出了糖。

还花里胡哨,好几种不同类型不同口味的糖。

他递到月遥面前,问道:“想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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