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郑曦颜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木然发胀,手臂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她体内缓缓抽离。她的眼神空洞,凝视着前方,却似什么也看不见,心中涌动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江海,难以平息。
卢令媛此刻连一丝微弱的呼救声也发不出来。眼神空洞而迷离,满脸写满了绝望与无助。
就在这时,荣安匆匆而回,低眉顺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启禀陛下,圣旨已经告知礼部,现下礼部的人已经往卢府去了。”
萧承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寒光,冷声道:“知道了!”
卢令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微微扭头,将那双充满求助的眼睛再次投向郑曦颜。
郑曦颜心一横,冷声吩咐道:“碧落,派人出宫……”然而,她的话音未落,萧承稷已如影随形般闪至她的身前,沉声道:“母后!”
“圣旨不可召回,母后今日若是这么做了,儿臣今后不知该如何面对母后了。”萧承稷深吸一口气,脸色涨红,仿佛有一团怒火在他胸中燃烧,神情难看至极。
“儿臣不想与母后作对的,可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朕!”萧承稷的声音如同寒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周身散发着震怒的气兆,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这一刻的他,让郑曦颜感到陌生而畏惧。
郑曦颜呆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如今变得如此冷酷无情的他。
“来人,送母后回寿康宫,没有朕的允许,寿康宫的人不许踏出一步!”萧承稷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冽如寒风。
碧落闻言,一脸难以置信,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您这是要软禁太后娘娘,陛下您怎么如此不孝啊!”
“碧落姑姑,朕看在你服侍母后多年的份上,饶恕你此次以下犯上之罪,若胆敢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萧承稷的声音冷血无情,话语间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一块寒冰,冻结了周围的一切。
“荣安!”萧承稷大声喝道,声音如雷贯耳。
荣安硬着头皮上前,双腿发软,差点儿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颤声应道:“奴才在!”
“送太后娘娘回宫!”萧承稷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绝情与冷血。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利刃,切割着周围的空气。
荣安胆颤不已,两边都不敢得罪,犹豫不决地喊道:“陛……陛下……”
“怎么?朕吩咐不动你是吗?”萧承稷的声音如同嗜血的魔鬼,落在荣安的脸庞上。荣安吓的扑通一声跪下了,浑身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求饶:“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萧承稷背对着郑曦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与愧疚。这些年,母后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可如今自己却这么伤她,他实在是没脸面面对她。
片刻,萧承稷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母后,这些年您为了儿子操劳了太多,如今也该歇歇了。儿臣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让您颐养天年的。”
“至于朝堂和后宫的事情,母后就放手吧!”
郑曦颜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痛楚,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切割着心扉。她缓缓转身,眼角落下了无奈的泪水。她的儿子,不,如今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成为了这大梁的皇帝。
“太后娘娘请……”荣安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的,额头上满头大汗淋漓。
“娘娘……”碧落低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担忧与无奈,眼下不易与陛下僵持下去,太后娘娘不能为了温平郡主而断了与陛下的母子情分。
“太后娘娘请……”荣安再次恳求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奈。
郑曦颜缓缓迈步,她的脚步沉重而艰难,如今,她也到了要看人脸色的地步了。
郑曦颜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宫门深处,萧承稷的面容瞬间被一层痛苦之色笼罩,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才缓缓踱步至卢令媛的身前。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先出宫,回去后好好准备着,当朕的皇后。”言罢,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动作温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卢令媛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颤,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脸上写满了反感与抗拒。她想要避开那只手,却又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萧承稷虽不悦,眼底犹如深潭之水,表面波澜不惊。可他微微低垂的眼帘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嘴角悄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中蕴含着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来人,送温平郡主出宫!”萧承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缓缓地从唇边滑落,回荡在这空旷而寂静的宫殿之中。
侍从立于宫外,闻言身形一震,随即沉声应答:“是。”
卢令媛缓缓起身,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突然表情凄凉的笑了。
随后,卢令媛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地踏出了宫门。
回去的路上,立后一事已经如野火燎原般传开,她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走。
芸儿坐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满脸的担忧与不安。“姑娘,您没事吧!”她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家主不会答应的,对不对?”芸儿低声道。
卢令媛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芸儿,若是在没回京之前,父亲定是不会答应的。可如今,婚约作废,禁婚诏旨又悬在头顶,我既不能嫁入高门世家,也进不了寻常人家。我以为这辈子等着我的,就只有青灯古佛这一条路了。”
“可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一条路,一条我从一开始就拒绝的路。”卢令媛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脸上的神情紧绷到了极点。
八年前离京之时,母亲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母亲说:我与你父亲不想你入宫受苦。对于我们这等世家而言,当皇后也好,当妃子也罢,不过是身上衣服的花纹图案更富丽繁杂些了,伺候的人多了些,其它的,没有半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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