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吃的药含有镇静剂，晚饭后吃过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即便梦中也不肯轻易松开眉头。
她抱臂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疏忽了太多。
幸好，还不晚。
长年吃药的病人从梦中清醒时脸上似乎笼着一层潮湿的细纱，呼吸介于通畅和阻滞之间，四肢被拴了石块，沉甸甸地连翻身都难。
他挣扎着坐起来，晃了晃脑子里的一团浆糊，呆愣愣地看着床边的拖鞋，毛绒绒的蓝色小熊，不是他家里的款式。
这是哪里？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人，微笑着开口“周先生您好，我是新来的管家林枫。双木林，枫树的枫。”
周晏脸上的迷茫很快化作排斥，他一点都不想看见林枫。
“谢董离开之前交代过，您醒来以后要给她打电话。”
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的人动了两下，似乎在被子里纠结什么时候打，突然翻身坐起来，凶狠地瞪着林枫。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醒？”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似乎在找监控。
“我每隔五分钟进来看一次。”林枫面带微笑地将手机递过去，心里暗暗腹诽，强制爱见得多了，女的强制男的还是第一次见。
周晏的手机被收走了，递过来的是林枫的工作手机。
林枫甚至好心地帮他打开了拨号界面，只要周晏按一下就能开始通话。
“你出去！”
林枫像被胶水粘住一样，表情不变，好像在监视他。
周晏心里一团乱麻，背对林枫拨通电话，不自觉地抠着被子，眼神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电话很快接通，谢知安的声音是周晏从未听过的冷淡。
“怎么了？”
“......是我......”
“你醒了。吃东西了吗？”谢知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换了只手，继续滚动着看下季度的营销策划。
“没有，刚醒。”周晏说。
“先吃饭，然后吃药。”
周晏飞快地看了一眼站在背后的林枫，用手捂着话筒，躲进被子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班就回去。”谢知安松开鼠标换了只手拿手机，“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
“没有，早点回来。”
周晏的声音瞬间没了精神，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儿了。
“把手机给林枫。”
他把手机还给林枫，再次躲进被子里，如果不是被子在轻微的起伏，林枫简直要怀疑里面根本没人。
“谢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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