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低哑的声音。
他突然靠近,陌生又熟悉的肢体接触,让程安宁敏感躲着,锁着脖子,腰身却被禁锢得越来越紧,他的力量太强,她等同于蜉蚁撼树。
程安宁头皮发麻,努力稳定声音,“小叔,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点责任,不要说完就忘了,一言九鼎,对不对。”
“你高看我了,我从来不是君子。”
程安宁看不见周靳声眼里翻涌的情绪,刚刚要多平静、要多无所谓,此刻的汹涌就有多沸腾。
程安宁要咽了咽喉咙,“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周靳声在没多久后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眼底的汹涌被烦躁、暴戾取代,“别在我面前出现,滚。”
程安宁耳膜一震,拉开门把手一秒不敢停留离开。
……
平安落地桦市,程安宁打电话跟秦棠说了一声,她走了,没被周靳声为难,秦棠不可思议,再三确认她是不是回了桦市。
程安宁刚上出租车,神经紧绷了一路,深怕周靳声找人跟踪她,她还特地绕路,先去了机场,再坐地铁,兜了一圈,往人多的地方走,即便有人跟也不好跟过来,当她回到桦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
秦棠松了口气,说:“下次不要随便回来,你要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让贺年安排,免得被周靳声撞上。”
“是我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不要待太久就没事。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下次要是回去一定提前跟你说。”
“好,你先休息,别太累了。”
“嗯。”
……
程安宁没时间伤秋悲怀,回到公司上班第一时间便听说新车物料遭到曝光,目前还是保密阶段,还没正式上市,突然被曝光,搞不好会影响到上市计划,牵扯方方面面,处理不好很棘手,尤其内部出现内鬼,甲方严阵以待,启动内部调查。
王栋经历过风风雨雨,比他们淡定多了,在会议上特地说了几句,稳定军心,该干嘛干嘛,自然会有人调查,那不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做好分内事就成。
但架不住内部流言四起。
这天下午,又去三十三楼开会,原来开会的会议室有人了,已经预约使用的时间,人还在里面,他们也不好赶人,便在门口等着,会议室的使用是需要提前预约的,王栋敲门进去交涉了会,对方说再给十分钟,他们便在外边等着。
孟劭骞便是这个时候抱着女儿从楼上下来,他女儿抱着他肩膀,额头贴着退烧贴,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好像不舒服,百无聊赖靠在他肩膀上。
“Niclas怀里抱的是他女儿么?”
华景的同事小声八卦起来。
“是啊。”另一个同事搭腔。
“怎么带来公司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Niclas离婚了,自己带孩子,没看见他女儿额头贴着退烧贴么,看样子是生病了,家里没人照顾,要不然以他公私分明的行事作风怎么会带来公司。”
“不过说点八卦的,Niclas平日里也挺正派的,风评那么好,长得帅性格也好,怎么也会加入离婚一族?”
王栋出声提醒,“上班时间,八卦什么。”
八卦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安宁翻着资料,想起自己之前误会过孟劭骞,以为他‘出卖’了她……
让程安宁没想到的是,晚上下班,她在电梯撞见孟劭骞,他怀里还抱着他女儿,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她进到电梯,孟劭骞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西装外套突然滑落,程安宁眼疾手快接住,没掉在地上。
“谢谢。”
孟劭骞出声。
他怀里的小女孩回过头来,看见程安宁,黑漆漆的眼睛转了转,认出她来,声音很沙哑喊了声,“漂亮姐姐。”
程安宁有些吃惊,“记得我?”
小女孩用力点头。
孟劭骞温柔解释:“她什么都记不住,就记得长得漂亮的姐姐。”
小女孩瞪他:“爹地,不准拆我台。”
程安宁低头看了看接住的西装,“我给她披上?”
“谢谢,麻烦了。”孟劭骞也腾不出手,抱了一下午,胳膊都麻了。
电梯门关上,程安宁出于礼貌问她:“你发烧了吗?”
小女孩趴在孟劭骞肩头,脸颊的肉像被挤扁的面包,肉肉的,很Q弹,“嗯。”
“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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