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要走了你的嫁妆和聘礼?”

苏言溪有些不可置信,可这话直接问到了钱香香的痛处,她不免抱怨起来,“新婚当天韩畈就将我的嫁妆与聘礼抬到了公库中,我从未见过有动用媳妇嫁妆的世家,最可恨的是我这么多钱贴补到了公中,他们一个丫鬟都舍不得给我,要我亲自洗衣做饭,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姐姐,我真的过的苦啊。”

情到深处,又落下泪来。

苏言溪知道韩家不体面,却没想到他们家装都不装,新婚之夜就收走了媳妇的嫁妆,实在是让人不齿。

“既然你说你想嫁的人不是韩畈,不如你同本宫说说,你到底想嫁给何人?”

钱香香敢当着苏言溪的面前说想嫁给皇上吗?不敢,曾经在王府的时候不敢,现在亦不敢。

“反正不是韩畈,姐姐,那韩家就是个泥潭,你不能亲手推我下去啊。求姐姐看在我死去父亲的份上,救我一命。”

苏言溪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像是在认真思考着钱香香的建议,“来人啊,将这人带下去好好看管。”

钱香香不明白事情为什么是这样发展的,被两个太监拉起来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苏言溪,我知道你的秘密,那就不怕我告诉皇上吗?”

“什么秘密?说来让朕听听?”

边千尘适时出声阻拦,苏言溪忙起身见礼,“参见陛下。”

“免礼。”

“礼部尚书那边的事情忙完了?”

“嗯,听说有人敲登闻鼓,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就听见这么大的热闹。”

苏言溪嗔怪的看了边千尘一眼,她可不觉得钱香香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你说吧。”

没想到先疯的是钱香香,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怎么会是这样?”

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苏言溪背着皇上养小白脸,结果小白脸是皇上?怎么会是这样?

苏言溪看着她的模样,估计她也说不出来什么,随意的摆手,“罢了,把她带下去吧,好好看管。”

边千尘好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等人走后才将苏言溪牵到腿上好好坐着,“既然有人敲登闻鼓,总归是要给个说法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实话实说啊。不过,在那之前,我打算先跟信国公聊一聊。”

边千尘疲累的将脑袋放在她的肩窝里,“先用膳吧,饿了。”

苏言溪本来还想再同他聊聊自己的想法,见他如此累,也收住了话,无声用口形对华霏说,“传膳吧。”

她轻柔的环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殿下,娘娘。”

边千尘身边一直跟着伺候的小太监孟佟湘小声的唤着,不敢惊扰两位主子难得的清净时光。

“怎么了?”

“康王殿下,薨了。”

意料之中,苏言溪还是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在狱中触壁而亡,等侍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硬了。”

边千尘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按亲王之礼,厚葬吧。”

“是。”

等孟佟湘走了,苏言溪才打趣他,“等康王薨逝的消息传出去,怕不是满京城的人都怀疑是你杀的,你还给他亲王之礼?”

边千尘突然想到些什么,郑重的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言溪,我自然明白上一世你们之间的过节,但是后来我已经判了他车裂之刑。这一世,他并未做出很多伤天害理之事,甚至之前有些地方他还帮了我,所以我才给了他厚葬之礼。”

苏言溪伸出手指摁住他的嘴巴,“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边千尘顿时讨好的扯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自然不是,但我不想忽略掉你的感受。”

“我们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位置上,注定不能只因为自己的私情左右别人的生死,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放心。何况上一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哪怕是再大的血仇,也只是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边千尘眸中情绪愈发复杂,为了不让苏言溪察觉出来,他只能温柔的将人拥入怀中。

苏言溪伏在他怀里,声音都变得有些瓮声瓮气,“麻城一案,牵扯甚广,你可想清楚是否要现在翻案了?”

“你可是在忧心现在朝局未定,我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会影响朝中百官的民心?”

“那是自然,只要麻城一案开始查,朝中定然是人人自危,甚至先皇的名声都要受到牵累。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定不夸赞你公正无私,还要说你忤逆不孝呢。”

“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呢?我是铁定要给当年之事一个真相的,倒是你,肯陪我一起挨骂吗?”

苏言溪看着他,莞尔一笑,“那是自然。”

两人匆匆用过膳,边千尘又去御书房批奏折,苏言溪也按照商量好的传了信国公进宫。

传旨太监还未回来复命,华霏就带着新鲜的八卦回来了,“娘娘,您可不知道有多大的热闹。”

苏言溪轻轻翻过手中一页书,抽空瞥了一眼华霏面上的奸笑,“你说吧。”

“传旨太监去的时候,信国公正在环彩阁寻欢作乐呢。”

“他们皇亲国戚,不是正常吗?”

相比较苏言溪的淡定从容,华霏一副小姐终究还是不懂男人的神情,“他找的可不是我们楼里的姑娘,而是他自己带过去的小厮。”

“小厮?”

“对,还两。”

纵使苏言溪活了两辈子,都不如这次的见世面。

“怎么不在府里,平白脏了环彩阁的地方。”

“听说府里信国公夫人···”

“怎么了?”

“信国公夫人与信国公小妾两人日日形影不离···”

华霏没再说下去,但苏言溪好像是懂了。

“他夫人的事情,你如何知晓的?”

“信国公府上的郎中同邱鸿羽是好友,这两日特地为了小妾的病情来讨教,故而他也去过两次信国公府。夫人几日衣不解带的伺候,日日同榻而眠,谁还能看不出来?”

“皇后娘娘,信国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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