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失望地说:“那好吧。哎,露,你来这边这么久了,要不要跟家人联系一下啊?”

“再等等吧,如果还是站不起来,我就回国回到爸妈身边,现在没必要让他们悬着心。”

“你要回国???”

“我回国不是迟早的事吗?我又不是丹麦公民,我的签证也没办法去找工作,最多再待一个疗程吧,如果还是没什么起色就回去了。你的重担也就卸下来了。”

孟天突然有了一种紧迫感,“我说过我会一直对你负责的。”

“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赔偿了,而且你爸妈也一直在帮忙照顾我,意外的事,大家都不想,我能遇到你这样的肇事司机,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孟辉跟孟天讲过,说他觉得秋露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有胸襟,情绪稳定,理性,有边界感,心善。之前听爸爸说的时候,孟天还不觉得,可是在秋露身边待着,就是会莫名觉得内心平静。

“露!要不你跟我结婚吧,这样你就可以拿到绿卡,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了。”

秋露被孟天清奇的脑回路逗乐了,这是他来这边之后第一次笑。

“是谁提醒我别打他的主意的?再说,我的家人朋友都在中国,我要丹麦的绿卡干嘛?”

“那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朋友都介绍给你啊,这样你也就有朋友了啊!”

秋露叹了口气,说:“小朋友,你自己去玩会儿,让我自己待会。”

孟天不满地憋了憋嘴,“你才小朋友,我都成年好几年了。”

秋露做复健的这家医院,最近在帮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朋友募集捐款。

那个小朋友才不到四岁,她对妈妈说让他们别再花钱救她了,再生个宝宝吧。

秋露有些动容,让孟天帮他捐了一笔钱。

他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要去想繁锦抱着孩子的画面,但,繁锦应该跟人组成了三口之家了吧。

是啊,同性恋情不长久,这不是共识嘛?

秋露到了哥本哈根之后买了新的电话卡,只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

因为繁锦不玩那个平台。

其他的社交媒体软件他都不敢下。他怕看到繁锦发给他的消息,更怕繁锦什么消息也没有发给他。

不要打开薛定谔的消息,他就还能假装繁锦一定给他发消息了。

他在那个社交平台上关注的一对同性恋人,在一起八年了。他们在澳大利亚是领了结婚证的。

可是前两天那个博主突然发了一封诀别书。

故事很简单,一方出轨,闹的非常不体面。最后分割财产,互泼脏水。

这是在双方身体都康健的情况下,尚且梦闹到这么难看,如果一方生病,或残疾,更能领悟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挺凑巧的事,他在复健的时候,遇到戚言了。

戚言和同学来丹麦度假,他同学急性肠炎,所以来了医院。

戚言在得知他可能要变残疾人了之后,秋露很明显能感觉得到,戚言眼睛里的那种亲切和暧昧不见了,变成了尴尬和同情。

戚言看他像是看一件残次品一样,既同情又惋惜。但戚言表现的还是比较得体的,这是秋露太敏感了,他感觉的到那种变化。

但好在他对戚言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情感,所以戚言的变化伤害不到秋露。

可是如果是从繁锦眼睛里看到敷衍和嫌弃呢?

他嘲笑似的在内心反讽道:看吧,早就知道爱上繁锦会粉身碎骨,不得好死。一语成谶了。

秋露告诫戚言不要跟繁锦说见过自己的事,也别告诉他自己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哪。

戚言答应了下来。

果然没有告诉繁锦。

繁锦天天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了疯一样的找秋露,戚言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他只是在“尊重”秋露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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