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如果朝廷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人们担心的不是贫困,而是不公。如今为南海和北方的老秦人破例,那么驻守在其他地方的老秦人难道会无动于衷?这样一来,岂不是要顾及其他地方的人吗?等大秦真的这样做,六国的残余势力又要趁机作乱,引发民心动摇,这无疑是在将大秦推向混乱的深渊。”

秦长青说道:

“法令不能溯及既往!”

“朝廷可以划定一个界限,界内老秦人均可享有优惠,界外则一概不纳入考虑。而儿臣认为,老秦人不会有所抱怨。他们是忠于秦国的,相较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好处,他们更加关心朝廷的态度。”

“我不负国家,国家也不应负我!”

“况且,”他接着说,“等儿臣在卫国实施计划并开始分发新的粮食品种和工具,到时候受益的将是整个天下的百姓。只要大秦挺过眼前的困境,将来一定能够繁荣昌盛,那时谁还会指责朝廷呢?”

秦长青一直跪在地上,未曾抬头。

他深知,

这正是自己与始皇之间的政见分歧。

必须坚定己见。

嬴政冷眼看望着秦长青,对于他的意图,他又怎能不懂,但不同于他对扶苏的那种完全相左的看法,对秦长青则是略有不同方向,但毕竟还有相似处。

他说:

“你如此笃信能成功,若你失败怎么办?我大秦的天下岂是你儿戏之所?”

秦长青坚毅道:“儿臣必成功。”

“何谓‘成功’?”嬴政问道。

秦长青答:“农家与墨家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缺乏进取之心。儿臣有把握修正他们的方向,同时也让这两家找回其进取之本。”

“农家墨家的进取之心?”嬴政眉头皱了皱。

秦长青抬起了头,眼中闪过锐利,说道:“目前,农户早已忘了饥饿的感觉,因此毫无兴趣探索其未来的可能性;墨家同样安逸已久,不知紧迫为何物。”

“所以,我要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压力。”

嬴政的眼神有所触动,似乎认为这并非无理。

于是,秦长青沉声恳求:“请父亲给儿臣一年的时间。”

“也希望父亲允许对老秦人有一定的宽松政策。此外,在改革方面无需匆忙取消评议体系,儿臣深信,在未来一年卫国会展现一个新的局面,而现状也会有所转变。”

嬴政摇了摇头道:“关于卫国的事务我可以应允,但对于老秦人放宽政策一事则需要慎重点。一旦公布必将引来政坛混乱,仓库可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断不可有半分风险。”

“我可以给你最多六个月的时间。”

“如若在这半年中无法证明你在农业及农具改进方面的有效性,卫国的改革便将终止。”他继续说道,“而关于修建驰道一事,不在讨论范围内,我是不会赞同它的。”

“除此之外。”

“撤销政治商议的制度可以推后半年,不过,杜绝人民私下议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在当前状况下,内部反对声音纷至沓来,私下团体形成,批判之声高涨。对此我们应当进行严厉打击。”

“从此以后,任何人拿旧制来攻击今日者,必遭族诛!”嬴政冷漠地说。

秦长青听后神色略惊,不敢反驳。

之前,虽然官方经常警告禁止“以古非今”,但却从未真正明确实施;然而,现在随着秦帝的一席话,此决定已经无法改变。此举标志着大秦将首次以强硬手段管制民众言论。

其中的危害显而易见。但此时的他已经无力更改这一决定了。

皇帝现在显然不满意当今形势,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做出一些调整甚至打算立即终结讨论制度;如今,只是限制民间议政权,这已经是很大的克制了,并且这个规定也有其合理一面。建立国家以来他始终致力于推动改革。

这个决定无疑在扞卫改革的果实,甚至是不惜借助权威的力量,以最大可能发扬“以法为准”的理念。

不过这也意味着社会上的异议声可能会戛然而止。

秦长青神情庄严。

他早意识到,严禁议论政治的日子早晚要来临。

现在各国战事尚存,民间士人在公开辩论时层出不

只要始皇愿意信任他,给他三到五年时间,他能够让大秦焕然一新。届时,无论是六国余孽还是儒家遗老,那些怀有二心的人,都将无法动摇大秦的统治。那些原本观望甚至持有敌意的知识分子,也会逐渐认同和加入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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