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提及到韩非子的言论:“以法为教,以官作师。”

这是需要谨记的道理。作为未来的官吏,务必知晓,法度始终是高于任何其他学术观点的存在。”

“秦律乃是我们的建国支柱。”

他凝视咸阳方向,心中或许有什么忧思,站起来冷静地看着秦长青:“带我看看你的书房,我想了解一下你以前受过何种教训。”

“是否符合我国家法律,或者是否是危害秩序之言。”

听到这话,秦长青有些吃惊,似乎明白这位官爷可能已经悄悄调查过他师长的背景并且找到了些证据,于是他不自觉地回应:

“长吏,请。”

走进秦长青的学习房间,

蜡烛光芒柔和照亮一切。

桌上仍有新鲜墨痕的作业还未晾干。室内燃烧木头散发的暖意,以及轻微松油的气息充斥其中。

空间尽管狭窄,

却十分充实有序。书籍和资料密密麻麻地堆放四处可见,地上散乱摆放不少卷宗和纸张。

嬴政微微皱眉。

他靠近书架,随机挑开一些卷轴浏览一番后将其放回。接着重复同样的动作查看更多书籍。而旁边的秦长青始终保持沉默,等待。

最终嬴政结束了翻阅,拿起一个布满尘土的地图模板进行端详。上面并没有详细文字记载,绘制了几幅古代诸侯地图。

看到这嬴政随手丢弃那地图,

转而提问:“这些材料,以前没阅读吗?”

对此秦长青摇着头解释: “我不可能未曾碰过。”

他说,

“事实上,我确曾接触它们。然而老师生前未曾传授我那些内容。他主要是教我在处理日常生活时候如何用道教哲学指导行动方式。他在世期间,更多的是希望我能保持清净心态。不要像他自己一样过多干涉俗世间事。”

“我仅是粗略翻动了书页以辨识字符而已,毕竟作为个出世者根本无需那些手段;道教观念对我影响更大”。

嬴政略表赞许地点着头,

他没有表示不信。屋子里的书籍和图纸都是陈旧已久的样子,很难伪装。

于是他转向直视青年:

“想知道那位老师的身世身份嘛?”

“不必了。” 秦长青轻轻摇首。

老师已经仙逝。

其真实名讳无关紧要;

我没有机会去继续他的遗志,亦不必承担。只想走出自己道路。

这才是他所期待看到的情形。

嬴政负手而立。

淡然道:

“他的名字是宫。”

“曾是西周公国的重要官员。”

“过去屡次建议各国联合攻打秦国,最终皆告失败。之后,他逃往东周公国,并借助‘假死’策略脱身,继而在山东六国漂泊,等到天下局势趋于稳定时,同你一起回到咸阳。”

“他的陵寝正是面向咸阳城!”

“指向秦国的朝堂!”

说着,嬴政留意着秦长青的表情变化,但秦长青依旧保持镇静,并没有显示出太多情感。

听罢这位大臣如此详尽地讲述先生的往事,秦长青心中不免叹息,他已经猜到了一些先生的背景,但不曾想到先生的经历竟是如此波折。

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何先生对秦国怀有这般执着的情怀。

时代的更替,

哪有那么容易被忘怀?

秦长青向嬴政深深施礼道:“感谢您的讲述,了解先生的姓名来历。”

嬴政面色冰冷,注视着秦长青:

“既然你知道了他的往事,有没有考虑要做什么以纪念他呢?”

秦长青行了个礼:

“可能会在无字的墓碑刻上他的名字,如果未来有机会拜访原先的西周公国遗址,也许可以带上当地的土壤添至先生坟冢之上以示敬意。”

“这就完了?”嬴政询问。

秦长青答道:

“是的。”

“在他晚年的日子已看淡这一切,虽言语中尚存些许遗憾。”

“既然如此,就不会坚持只让研习道家书籍而不许接触其他权力谋略,一小撮旧土足以告慰先生活着的日子。”

对此,嬴政平静回应:

“哪怕你决定为其争取 ** ,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异。”

“毕竟那时秦国尚未统一天下之前就没有把周国及先生放在眼里,现在更加不必提。既然能击败先生一次,也可再击败他一次。若你能继续挑战,我们依旧会让你败得更彻底!”

“秦国无畏任何强者或弱者。”

看到如此霸气的一幕,秦长青唯有躬身表示尊敬。

看到他恭敬态度后,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已到夜晚时分,

也是回营歇息之时了。

当嬴政即将离开房间,却嗅到了一缕熟悉气息。

定目寻找。

一张几案上放有一方黑色的墨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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