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下意识伸手接住银冠,一时分了神。
上可雷霆万钧做皇子,下可矫揉造作做男宠,
容狰当真是…太豁得出去了。
于是,路过的百姓就看见了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委委屈屈地拉着郡主不放手。
大庭广众,他一点儿也不知害臊,说道,“望——郡主垂怜。”
“咳!”青黛被呛得咳嗽一声,她很轻很快地闭了回眼,然后…
郡主长眉一挑,手掌下移,捧起男人的脸,“这张脸也算有几分姿色。那今日,就你陪本郡主玩儿吧。”
大戏唱到这里,青黛提起裙角,迫不及待要退场了。
谁知还没踩到车凳,男人笑了一声,缓缓带着她的手掌往下,轻压在颈边刺青上,“郡主想怎么玩?”
青黛的视线随之下移。那兽纹刺青简直像舔舐她掌心的火苗,不至于灼人,却有股暖烘烘的痒意。
背对着路边百姓,青黛一眯眼,也不再装。她收紧五指揪起容狰衣领,将人一把拽上了马车。
女人声音含笑,“这么玩。”
咚的一声被砸进了马车内,容狰悠悠换了个躺得更舒服的姿势,他纯良眨眼,似乎在求夸奖。
青黛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将银冠抛入容狰怀中。
“咳咳!”
这回换容狰咳嗽了,他一手揉胸口,一手抱着银冠老老实实地坐直,仍时不时去偷看郡主神情。
马车远去,隐在人群中的暗探压下帽檐,往王府方向跟去。
盛春馆隔壁酒楼中,一人捏碎了掌心的酒杯。
上来续酒的小二惊道,“夏侯公子您的手…?”
…
此后几日,令夷郡主一直闭门不出,也不接任何人的拜帖,将公主皇子和纳兰大人一众人等都拒之门外。
据传,是因她有了个心尖宠。
看来,真是疼爱得很呢!
而后某日,令夷郡主大张旗鼓地要出门时,她竟呕了一口血,直接晕倒在靖王府门口。
这时,恰好有个江湖游医路过此处。只看了郡主一眼,就断言她已剧毒入体,无药可医。
江湖游医好像有几分真本事,他直言不讳,什么异症啊,郡主是中了会蚕食正常人神智的蛊毒!
此毒到最后,定会把郡主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痴儿草包。
靖亲王一听,也晕了过去。
如今北琅酒楼里,人人都在说道此事。
一个大汉道,“我婆娘是王府的采买嬷嬷,她说,王府已经偷偷在为郡主准备后事了!”
“怎么可能!郡主前几日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可能就…”
“真的!我婆娘说,郡主那模样啊,瞧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郡主啊…唉。”
王府之内,病入膏肓的郡主大人刚刚练完了一幅字。字迹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下人隔着房门通报,“郡主,客人们都候在大厅内,想见一见郡主。要请他们进来吗?”
容狰冷声斥道,“不像话!郡主重病,如何有精力同时应付那么多外人。”
“小狰…”青黛温和如初,开口时却发声艰涩,嘶哑微弱,“让客人…单独进门,安静些…不影响。”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就按及笄礼时来看望她的顺序,把客人请进来。
第一个是,纳兰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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