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城那张喝得醉醺醺油光满面的长形脸毫无遗漏地暴露在温柠面前。
温柠瞳孔倏地扩大,里面清晰倒映着李坤城淫·笑着伸来的一只手,她想要推开他,李坤城却牢牢紧握住她的纤细手腕,粗鲁着将她拽出了隔间。
沈亦柏赶到ktv三楼女卫时,警察还没到,隔着一道门,他能听见里面有温柠惊恐至极的呜咽声,他眸底微沉,抬脚用力踹向女厕大门,大门应声而开。
他大步迈进去,就见温柠柔弱无依被一个花衬衣男人粗鲁抱着抵在厕所隔间门上,温柠哭的泪眼模糊,两只手发了狠地推男人的脸,却仍旧妨碍不了男人撕烂温柠腿上的肉色丝袜。
“臭婊子,你妈把你介绍给我,不就是让我玩的?你哭哭啼啼装什么纯呢?说,你他妈还是不是处女?不说是吧,我亲自摸一摸你□□还在不在!”
沈亦柏没任何犹豫,两步冲上去,大手握住花衬衣男人的衣领,用力将他从温柠身前扯离。
李坤城才撕烂温柠的丝袜,还没进一步,就被人蛮力扯开,他正不爽,没看清人就开始骂,“他娘的是谁坏我好事啊——”
他话都没说完,沈亦柏眉眼肃穆,抬手紧握成拳就冲着李坤城那张长形脸狠狠揍了过去。
沈亦柏一点力气都没保留,李坤城一个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径直被这一拳头砸到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嘴里血流如注,牙齿都掉了一颗,头晕眼花到连抬头都困难。
温柠在李坤城被扯离她身前后,她双手往后扶着门板,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没办法,她双腿被吓到发软,忍不住往下跌,就快要跌坐到地上时,一双修长结实的双臂将她捞起,打横抱在怀里。
她条件反射似得双手用力推抱他的人,头顶却传来一声温和低沉的熟悉嗓音,“温柠,是我,沈亦柏。”
温柠推拒的双手倏地停在那里,她泪眼模糊地抬头看,沈亦柏也低头看她,她看清那张俊美温和的脸,她心里技能的弦倏地一松,她紧咬着唇,眼泪如雨般滑落。
沈亦柏没见过女生这样哭,她双眸睁的很大,眼泪像是流之不尽,一颗一颗在下巴那里汇聚成水珠,但却没有一点哭声,无端让人心疼。
他的心不自觉跟着紧了一下,以至于身后拖沓凌乱的脚步声快到近前,他才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就见从头晕眼花中清醒过来满嘴血沫的李坤城手上拎着一个拖把木棍恶狠狠地砸下来。
沈亦柏来不及躲避,只能抬手挡了下。
木棍狠狠砸落在他手腕上,像是跟骨骼撞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声,沈亦柏眉头紧蹙,吃痛地闷哼一声。
他抬脚用力踹向李坤城的肚子,李坤城没躲开,再一次被踹趴在地上。
“嘭”一声,像是死猪被扔在地上。
于此时,拐角处快步走来四个警察,沈亦柏抱着哭泣不止的温柠,忍着右手腕上的痛疼,嗓音低沉又冷静地冲警察道:“警察同志,这里有人试图强·奸我的妻子。”
*
警察带走了李坤城,沈亦柏和温柠跟过去做笔录,去公安局的路上,温柠的情绪平静下来了。
李坤城也清醒了不少,坐在警局的凳子上,脸歪嘴斜愧疚着说喝醉了,没有想要强·奸温柠,说只是醉酒误事见了美女就想摸一摸。
警察问温柠,温柠低着头,泪痕干在脸上,她双手紧握成拳搁在双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沈亦柏坐在她身侧,一只大手温柔地覆在她手背上,温柠眼睫颤动,心里酸涩,眼泪就要再一次涌出,她强忍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警察见她不出声,又问了一声当时情况。
温柠这一次抬了头,失了血色的脸比平日里还要白上几个度,她很轻的声,却又特别坚定,她说:“他想要在厕所强·奸我。”
李坤城急的拍案而起,侧身怒瞪着温柠,脱口而出,“温柠,你别忘了!你妈还在我——”
温柠看也不看李坤城,鼻音厚重重复道:“警察同志,他想要在女厕强·奸我,如果不是我……丈夫赶到,他已经脱掉了我的裙子,我的丝袜就是他撕烂的,上面全是他的指纹。”
“臭婊子!”
询问的警察朝李坤城呵斥道:“这里是警察局!请注意你的言行!”
*
温柠做完笔录,丝袜留在了警局当做证物,便跟沈亦柏出了公安局,李坤城暂时被拘留在警察局。
出了警察局,心神俱疲的温柠正要拉开副驾驶的门,沈亦柏在身后喊住她,“温柠,会开车吗?”
温柠扭头,看向一点点从昏暗树影里走出来的沈亦柏,她点头,“会。”
“你来开车,我的右手一时半会用不了力。”
温柠低头去看,街灯晕黄又明亮,她清楚看见,沈亦柏右手衬衣袖口整齐翻折往上,露出一小截结实手臂,眼下小手臂跟手掌连接处的手腕部高高肿起,上面一道红痕触目惊心。
她愣在那里,随后反应过来,低着头,嗓音闷闷地问:“是李坤城打的吗?”
“不要觉得愧疚,温柠,你是我的妻子。”沈亦柏嗓音含笑,好似那截高高肿起的手腕没有丝毫痛意。
“对不起。”温柠说完,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室,“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沈亦柏坐上车,左手抬起盖住温柠试图在导航上找医院的手,“开车回你家,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的手我自己回家处理下就好。”
“可是,它看起来很严重。”温柠吸了吸鼻子,心情无法言喻的低落。
她对沈亦柏今天的到来感激不尽,可她不希望沈亦柏因为她受伤,他本不该卷进来。
“温柠,相信我,它只是看起来严重,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沈亦柏看她低落愧疚的神态,微顿片刻,温声道:“如果你过意不去,可以帮忙处理下吗?我一只手应该处理不过来。”
温柠抬头,很认真地点头,“好。”
绿翠湖小区楼下有家药店,才夜里八点半,药店还没关门,温柠下车进了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和医用绷带回了车上。
“你手伸过来。”温柠没系安全带,完全侧着身正面对着沈亦柏,她目光一眨不眨地放在他的右手上。
沈亦柏随之侧身,将右手递过去,本打算绅士地搁在扶手箱上,但温柠伸手过来,柔软温热的掌心托着他的大手,两人掌心几乎是相贴,他掀眸看过去,温柠没有抬眼,专心致志地看着他高高肿起的手腕。
“对不起。”温柠没办法不道歉,他的手腕看起来很严重,严重到温柠觉得里面骨头都被敲断了。
“我要说什么,你才会不再道歉,温柠。”沈亦柏哑然失笑,知道她心里过意不去,他干脆岔开话题,说道:“我很开心,你遇到问题会给我打电话。”
温柠把云南白药轻柔地喷在他手腕上面,她没抬头,思路却跟着他的话走,她轻声接话道:“为什么?”
“你在开始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温柠。”
温柠失神片刻,她很轻的声,坦白道:“那个时候,好像只有你可以依靠一下,事实也证明……”她顿了几秒,才继续道:“你很可靠。”
话落,她又问:“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的事情。”
“在跟学生开会。”
温柠下意识道:“对不——”
沈亦柏没让她一句完整的道歉说出口,他嗓音低沉打断她,“温柠,我的妻子安危比一个组会重要的多,所以这件事,不用道歉。”
温柠心里像是徐徐流淌进一股暖流,她乖乖听话,说:“好。”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车内安静了一会。
温柠很认真地给他处理手腕处的肿胀,喷了三遍云南白药,第三遍的时候,她用手轻轻地覆上去揉弄,想要皮肤肌理迅速吸收药液。
她手指弄得很温柔,像是一根羽毛在他手腕上拂动。
不一会,温柠因为脑袋一直低着,一绺碎发从耳后跌落,发梢垂落在沈亦柏手腕上。
她看见了,但一只手托着沈亦柏的大掌,一只手上沾了云南白药的药液,她没有手去理头发,但头发落在他手腕上确实碍事,她仰了仰头,想让那绺柔软碎发因为她仰头角度自觉滑落到耳朵后时,一只大手伸来她面前,长指捏住她的那绺头发,将碎发别到了她的耳朵后面。
他的饱满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耳垂。
不同于李坤城跟她身体接触会让她恶心反胃,沈亦柏的手指柔软饱满,碰到她耳朵尖时,她一点不觉得反感,只觉得奇妙。
甚至会有一刹那……怀念他饱满指腹碰触她肌肤的奇妙触感。
她呆在那里,脑袋还抬着,一双漂亮湿漉的桃花眼就这样跟沈亦柏低垂漆黑的双眸对上。
任凭谁被这么一双含情眼盯着看,大概都不会无动于衷。
沈亦柏也随之一顿,几秒后,他唇角勾起温和地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温柠垂下眸,继续轻轻揉弄他肿起的手腕,耳朵那里开始发烫,他的手指好像燎原之火,只是碰了一下,便将她耳朵尖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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