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儿!”雪娘惊呼出声。
林噙霜看着从后堂出来的人,竟是往前踉跄了几步。
“小娘?”长枫也看出了不对劲,紧走两步扶住林噙霜。
林噙霜一接触到长枫,便在他身上摸索起来:热的!活的!
“你...”只一个字,林噙霜便闭上了嘴,她压下即将脱口的哽咽,努力平复心情。
长枫这时也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堂上白布盖着的人,顿时明白了。
他伸手环过林噙霜,将头搭在人肩上:“阿娘,阿娘,你看看我好好的。只是那老头打人太疼了,头给我打出血了!阿娘给我出气!”
林噙霜抿抿唇,低低出声:“嗯。”
盛长枫愣住,嗯是几个意思?
却见林噙霜将人推开,抬起手抚了抚盛长枫的脸,看了看旁边同样不忍直视的苏木,终究是转向雪娘:“过来扶住三公子,三公子这会儿头还晕着呢。”
“啊,小娘,我不...”晕字还没说出口,便接收到了他小娘的眼刀。
哎?刚刚小娘的温情是对他的吧?
林噙霜带着白芷走出医馆大门,看着门前的狼藉和被堵住嘴的国公爷缓缓吐出一口气,忽而轻笑:“便是这位冒充国公爷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的?”
迟国公一听顿时不干了,奈何被堵住了嘴,只能呜呜个不停。
林噙霜也没给他机会:“我一深宅妇人,虽未曾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我却知道位高权重的贵人们必是自持矜贵的,必不会作出当街行凶这等混账事!”
话音一落,迟国公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一停。
“屠二爷也别愣着了,继续打!让这群贼人知道知道汴京城内殴打朝廷命官可不是能全身而退的。”
伴着拳脚声,周围人都向后退了一退,有那热心肠的还想提醒一句:那真是国公爷。
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悻悻地闭嘴。
这会儿林噙霜也没闲着,她知道今天迟国公这么一闹,往长枫身上便泼了污水,欺辱他家闺女?这是想硬上啊!
长枫与洪家定亲,若是长枫的过错,那洪家又是个疼闺女的,难免不会将婚事告吹。
“诸位评评理,我便没见过这么空口白牙污蔑人的,说欺辱了他家闺女,我连你家闺女是谁都不知道!你都敢当街行凶了,你家那闺女还有人敢欺辱?不要命吗?”
这世道就是如此,好多人家明知姑娘受了欺负也只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可能为了保家族声誉,也可能是觉得丢人。
总之,没有像迟国公家似的高调出来打人的。
“哈!”不知周围谁笑出声,只一声便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今日这状况不是我们寻常人家能应付的,你污蔑我儿名声在前,打伤他在后,白芷,报官吧!”
“嚯!”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林噙霜明白的紧,今日这事不能拖,不然到了明天还不知道能传出多少个版本。
与洪家婚事本就是高攀,容不得马虎。
只有对簿公堂,当堂验证,方可甩清污名。
林噙霜走过迟国公身边瞥了他一眼:这人脑子绝对有病!
又觉得这人这么冲动是不是受了人挑唆?林噙霜一边走一边在脑袋里上演阴谋论。
这个朝代极注重民间诉讼纠纷,京师设开封府尹专司皇城天子脚下纠察上至公卿下至贩夫走卒。
当然因为中央集权强化,皇帝也开设了登闻鼓院,可直达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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