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怔怔无言,良久之后,拱手相告:“若山长无讯,十年之内,我担其责;十年之后,请逸安归山,我仍愿相辅。”

符开元轻轻颔首,没有再强求,转而对余肃道:“符箓阁底蕴日益稀薄,我却难有精力再去备符。

你去任事之后,再撑三四个月不成问题,此后之事,则要你量力而行,若真到耗尽底蕴之日,便舍了符箓阁回山清修罢。”

余肃起身而应:“是”

“其余诸位各任其职,我便不再一一嘱托”他又扫视了一圈,语气一顿,沉声道:“若真有死讯传回,不必以我怨为怨。

玉灵山仍奉余氏之命,只要保得筑基功法不失,以诸位之姿,早晚有兴盛之日,届时只盼毋望紫烟之恨!”

众人各有反应,俱都目露愤恨,却各不相同,犹以余肃眸中最为浅薄。其余如白伊晗数人,毕竟未曾亲历,数年的起伏与安逸,固然不曾忘却这仇恨,多少都带了些模糊。

唯有陈凡一人,怒意冲霄却引而不发,双眸血丝蔓延,真真有切齿刻骨之痛。

这也是符开元要将大权托于陈凡之手的主要原因,他的仇恨是以身亲历的,比白逸安刻骨许多,唯有他为山长,玉灵才更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雪此大恨。

......

符文毅年近六岁,自小在山上受着熏陶,许多事情都明了在心,这几日父亲不再闭关,他本应是极为开心的,却总是闷闷不乐,装着许多心事,惆怅不安。

“灵窍、灵窍、灵窍......”

看着余烁领着那两个小的围着浅沟嬉戏,他却提不起心神去同乐,只低声自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符开元掩身在空中听了一阵,无声落下身来,符文毅猛地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他。

符开元则不多言,只牵起他的小手,一缕法力度入他的体内,符文毅距离六岁不足半月,若有灵窍,多少都会有些征召。

他的法力只在其四肢经脉之中浅浅游走了一圈,感受到其中隐隐涌动的灵机,他彻底放下心来,拉着符文毅就地坐下,望向不远处绕水嬉戏的符文谦三人。

他的眸中隐隐浮现出了些许温情,很快又被决然压下,轻声道:“毅儿”

符文毅不明他来此何意,听到他呼唤,抬头来看:“父亲”

“毅儿,你若身具灵窍,志向如何?”

符文毅眼珠一转,几乎不假思索的道:“承父母之道,发扬玉灵!”

符开元曾与吴华相论,诞生建族立宗之念,而后以此为凭依,跃身入魏国高修的眼中,谋求复仇之机。

但自此念诞生起,他就从未想过将自己身上的仇恨传给下一代,白伊晗亦秉持此念。

符文毅生于玉灵,长于玉灵,自小便受白伊晗教导,视玉灵山为根本,符开元听得此语,心中大慰:“好,若你果得灵窍,为父盼你衍血脉、立宗族,而后问道登仙,扬我玉灵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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