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在家看书的时候,翻到过一本专门介绍这世上各大组织书,那书名好像是叫做……

《午牛杂俎》

大致就是一个叫做午牛的人写出来的闲谈,柳白还见着好几本书里边,都有午牛这个人。

想来多半是个学究天人的老登吧。

他在那《午牛杂俎》里边,就介绍了“丧葬庙”这个组织。

跟纸伞会以及孩儿帮一样,这丧葬庙也是个横亘三大国的大组织。

其里边的人……大多都奇奇怪怪。

大抵就在什么事都干的基础上,然后遵行一条原则,给人送葬。

只是,他们来这做什么?

老山羊说它是在羊肠道杀的人,羊肠道这地儿,柳白也晓得。

要想在血食城跟青山城之间来往,最近的一条路就是走乌蓬山跟岘山之间的乌山隘口。

但走那的话得交钱。

所以有些要钱不要命的,就在这乌蓬山跟岘山里边,走山路。

羊肠道就是其中的一条。

“这人是从血食城去青山城的?”柳白看着那老山羊问道。

老山羊听着还想了想,这才回答道:“不是,小的见这两人是从青山城去往血食城的。”

“哦?”

柳白立马来了兴趣……去血食城,我也得去血食城呢。

“还听他们说了什么没?”

老山羊不知道这新来的大王为什么好奇这个,但是大王好奇,它就说,所以它回想了好一阵,才憋红着脸说道:“小的当时光顾着杀人了,没听他们说什么。”

柳白:“……”

反倒是旁边的老木桩子有了动静,它下半身的一条树根探了出去,远远的拉过来了一个黑布包裹,而后它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是那两人身上的东西,阴珠都被老山羊吃了,余下的吃不了的都在这。”

柳白打开一看,里头除却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银钱两,就只剩一本薄薄的册子了。

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俩字——《属纩》。

柳白刚一翻开,里边便是掉出了一张小巧的金纸,上边烙印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黑字。

“周。”

“周家?”

一想到周家,柳白立马就想起来了那个对谁都笑眯眯的周安世。

而且刘铁也是去了周家做工。

难道说,这俩丧葬庙的弟子,是去周家的?

毕竟这丧葬庙可和那个谁人都能加入,谁都能自称自己是“孩儿帮”的孩儿帮不一样。

每个丧葬庙的弟子,都是有牒文的。

这虽然还没进城,但是柳白就已经觉得,这城内应当是有点意思了。

旋即,他目光又是落在了这三头邪祟身上……

……

五天后。

马家庄子里边,有着那稀稀落落的打拳声传来,其间还能听到一个老人的怒斥。

“就你们这些打拳的,还想打出名堂来?”

“一个个打了不过那么两三遍就这疼的那疼的,想当年你们胡师兄,刘师兄,还有现在教你们打拳的大师兄,哪个不是没日没夜的打?”

人群里边,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嬉笑。

“马师父怎么不提我们的小孩师兄了?他可是我们马家庄子的传奇啊,当时伱可是三句话不离我们的小孩师兄的。”

坐在自己房间门槛上的马老爷听到这话,举起了自己手上的老烟枪,作势欲打。

那些不练拳的少年们这才哄笑着散开。

马老爷见状,心中又气,又有些无奈。

这若是放在几年前,这些混小子哪敢这样?

自己只要皱皱眉,这些小子就都乖乖练拳去了……但也是自己心气没那么强了,没那么多精力了。

想到这,马老爷又看了眼那蹲在石阶上抽烟,看着那姿态好像比自己还老的六子。

嘴上喊道:“也不管严一点,一天天的。”

心中则是叹息,但也无可奈何,他也知道六子这些年,的确是有些苦。

六子头也不回地自顾说道:“那边角落里边不是有几个自己打拳的?自己想走阴的,自己会练,不想走阴的,你拿棍子打也没用。”

马老爷瞥了眼,忽而压低了嗓音说道:

“赵家那娃……你还是偷着给他阴珠了?”

“嗯。”

六子抽着烟起身,而后说道:“我自己天赋就这样,这辈子都不指望烧灵体了,撑不起这黄粱镇。”

“赵家那小子心稳,天赋也好,能搭把手就搭一把吧。”

就当师徒俩说着话时,忽见这屋檐上边竟然探出个头来,嬉笑道:

“黄粱镇里群童欺马老爷老无力,忍能当面言语为笑料……马老爷唇焦口燥呼不得,独坐门前自叹息。”

六子起先是当即点火,可等着他看清吊在屋檐上的这个人是谁时,确实猛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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