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苓往上一看青面獠牙的半兽人,吓得抱人的胳膊打颤。

嘴里的话完全不利索:“怎怎怎么有妖怪啊,少主没说啊…”

她要哭了。

“小袁小袁…”

可是小袁看不见了,不搀扶根本都看不见路在哪。

红霞松开她的手:“你看准机会往后跑,我来拦它。”

“你怎么办?我们俩要一起走…”

红霞不认同皱眉,打算引开妖兽:“我的血肉比你更合适,莫要在此逗留,送到这里就够了。”

“不要…”

兽人小心翼翼迎上一步:“我不吃人…不敢再吃人了。”

红霞亮出刀刃,失焦的眼里依然锐利,高声让它保持距离。

“小袁…”

“不要出声。”

红霞伸手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后退!不要靠近。”

红霞作横刀防备姿势。

眼瞎的女娃都是狠角色…

兽人拖着锄头,无辜佝偻蹲坐。

“举高手,手上拿着什么?”

“锄头。”

“做什么?”

“锄地。”

红霞这才慢慢放下手,希苓咬咬嘴唇苦巴巴问:“审完了吗,我们上去吧,一起。”

红霞将刀提防在身侧,听言点点头。

希苓抬头见老实低头的兽人,便从储物囊中掏出鱼干,温声笑:“你常来这里吗,上面怎么走啊?”

“希苓。”

红霞在一旁叫她名字。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慢慢来,我知道你担心青衣,担心你的宠物,可你的身体只能慢慢来。”

红霞最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兽人听了希苓的温声细语,简明为两人指路,决口不提四天前的事情,只是介绍:“长情涯啊,是妖王大人的山头。”

“妖王大人流连人间娶妻无数,怕一口吞了记不得样子。”

“就雕刻了很多很多石画,让大家都记得妖王大人的顶顶厉害。”

兽人贱兮兮地流口水,颇为自豪神往。

红霞转转刀柄,暗叹本性难改。

“是吗?”希苓好奇:“难道妖王和螳螂一样,必须吃掉伴侣才有后代?”

那单纯是雌螳螂饿了。

兽人立马反驳:“和食物生下的那是个什么妖怪??”

人妖。

“那妖王为什么要吃?”

明显是流言的版本太多,一派胡言。

“……”兽人脑子转不过,一时没词。

看,露馅了。

希苓:“那怎么繁育后代呢?”

兽人:“妖兽高阶可雌雄同体…”

大概率有基因缺陷,不值得提倡。

希苓眨眨眼睛又问:“都是人?”

兽人想了想,妖王品味它不知道,但妖王大人可是一只与天齐寿的大妖,想当然答:“只吃一种肯定会腻的啊。”

红霞:“……”

随手捞只神仙给它改改伙食?

她想让希苓不要听妖兽吹牛了,偏偏希苓听得认真,小声嘟囔分析:“不看物种,不为繁育,只为了吃,把食物刻在石壁上…”

红霞没听见她说话,猜测那呆瓜在较真补齐逻辑漏洞。

若是换作洛漪,她铁定觉得聒噪,会在自己产生兴趣前跳过问题,直接解决兽人,简单扫清路上一切威胁,除非是自己闹脾气不听她的,她才会解释,才会停手…

有时还会不甘,同样朝自己发脾气。

玄玉宗的大师姐蛮横不讲理,还幼稚。

“这山上只有你一个妖兽?”

红霞沉稳着语气询问。

如今自己问也可安心,不用全程一头雾水像个痴呆。

兽人的回答支支吾吾的:说是有四个,现在只剩它一个了。

红霞敏锐又问:“既是妖王的山,难道你是来伺候妖王的?”

“不不不。”兽人连连否认:“妖兽之乡的妖族大人失踪已经很久了,此山和火枫林一样是没有主人。”

“用你们人间的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火枫林大实在难走,里面阵法机关弯弯绕绕的甭提能捞到什么,回家都难。至于这山嘛,自然有妖要溜达两圈,看看有甚宝贝嘿嘿。”

红霞听着没再说话,兽人再走一程便与她们分别了。

“再走一脚就是山路,是妖王的地盘,我不敢再走了。”

妖族的阶级血脉划分森严,像未进化完全的动物弱肉强食,天性使然。

妖王也如动物首领一般,败于族内更优越的妖类时,下场尤惨,它失踪也可能是斗狠死了?

所以贞羿是不是这位妖王?

是的话,她当时就不应该泼脏狗血试图让贞羿破功,而是取桃木剑与血符钉穿那家伙妖骨。

红霞微愣,洛漪为什么会变成妖崽呢?是转化符吗?

还是她本身就是妖?

不可能,不可能的,没可能的啊。

不行,最好别让宗门人知道。

洛漪性淡,堂上会审那牛鼻子二长老指不定怎么骂她…逐出师门更严重吧。

大长老已不在了…

那怎么办…

她停下暗咬唇贝,恨不得捶头顿足想办法。

死脑子快动啊!想想办法!

这时身旁的希苓又道,话题毫无相关:

“总觉得,它在找寻什么…”

“啊?”红霞没听懂。

她微侧,看不见处希苓正仰头入神看壁画,后知后觉回应:

“小袁,我说石壁的画…”

“哦…”

红霞背身着,应着,勉强努努眼,耷拉眉头给她时间。

并不发表意见。

不知道对方具体看到了什么,左右是一些妖王爱妻的图吧…

希苓起初只是边走边粗看,扶着红霞不做过多停留。

雕刻位置随意,没有框架与规划。

开始的刻痕不深且轮廓已模糊。

有她不熟悉的冷兵器图样,也有硕果累累的树荫,田地。

再往前走,才出现简刻的走兽与人,或坐谈或纵马。

没特别内容,前面与后面也没有联系。

到了眼前,时至眼前,雕刻者才有明显的情感倾向。

不多刻画。

只是一对并蒂相牵的手。

希苓呆了呆,又走后看。

以后每一幅,都是无脸的少女图。

每一副,动作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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