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姜两家的小太子爷满月,必然是要大办特办。两位太爷爷抱下了整座酒店,恨不得昭告天下今天是重孙子的满月酒。

这势头,比当日叶蝶孩子的满月酒不知道气派了几百倍。

至于裴父,老爷子嫌他添堵,早就下放到国外,名义上是让裴父退休,实际上是眼不见为净。

飞机划过天空,尾气写出了happy birthday的字样,酒店门口摆满了蓝色的气球与鲜花,满载宾客的豪车络绎不绝。

“哎呀,你可快点吧!我都说了自己来,你从医院到公司接我不顺路,多浪费时间,宴会都快开始了。”

许梦安扯着裙摆骂骂咧咧下车,身后的谢佑然乖巧地像只大金毛,手里拎着礼品,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邀请函上写的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当然得一起来,不然进不来怎么办?”

谢佑然空出一只手拉住自顾自往前走的女人,“你等等我呀。”

许梦安停下脚步,“我们两个人的脸会进不去吗?”

这倒是,就算进不去,给姜若礼打个电话的事。谢佑然那套说辞显然是睁眼说瞎话。

“我可不是睁眼说瞎话。”谢佑然肉眼可见心虚了一瞬,继续解释道:“今天我爸妈也在,我还不是顾全大局,要是被他们误会我们感情不好,麻烦的还不是你?”

“这倒是。”许梦安想了想,主动挽上了谢佑然的胳膊。“我们的协议可是快到期了,你到时候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谢总和夫人解释吧。”

两人挽着手,脚步一致地走进了宴会厅。

好巧不巧,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谢佑然的父母。

“谢总,夫人。”

谢夫人佯怪:“这孩子,说过多少次了,喊叔叔阿姨就好。”

她拉过许梦安给周围的人介绍道:“这是安安,佑然的女朋友。”

都是相熟的世家好友,免不了打趣。周围的人自然将视线放到了两个孩子身上,乐呵呵道:

“一转眼佑然都长这么大啦,那会儿还闹着去国外当战地医生呢。”

“是啊,两个孩子真是郎才女貌,看来好事将近啊。”

谢父颔首而笑,拍了拍老友的肩:“快了,到时候来喝酒。”

此话一出,许梦安的脸色微变,局促地跟着笑。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欺骗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好在这个话题没再进行,倒是又来了一个男人。他一见到谢佑然提高了分贝,开玩笑道:“要我说早就可以回来了,现在事业有成早点结婚也好让你爸妈放心,那个什么战地记者还是医生的又危险又没意义,年轻人啊真是……”

他们这一圈的人瞬间默契地没接话。

当年谢佑然年轻气盛,这件事在江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圈子里的人都有所耳闻。

别人的语气都是担心,可到了这男人嘴里,却多了几分嘲笑。

许梦安眉头微皱,主动重新挽上了谢佑然的胳膊,压住了他的怒意。

她冲着没礼貌的男人微微一笑,“您这话说得倒是没有一点道理,我男朋友当年主动去国外做无国界医生,我对他很自豪,相信叔叔阿姨也和我一样。

倒是有些人,一辈子浑浑噩噩,死了都说不出做过哪些造福人类的有意义之事,那才叫无趣的人生。您说是吗?”

许梦安看着对方,全然不怵他的长辈之资。

周遭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一声笑打破了僵局。

是谢佑然的父亲。

谢总眼底是欣赏和发自内心的喜爱。

“我觉得梦安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他冲着自家儿子挑了挑眉,“臭小子,这女朋友找得不错。”

谢佑然本来都到嗓子眼的火气被许梦安短短几句话压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压根止不住。

许梦安肯定很爱他,不然怎么会这么维护自己?

怎么办,他更爱了。

等两人走后,有人好奇问谢母:“不知佑然的女朋友是江城哪家千金啊?”

谢母赏识的目光还盯着许梦安的背影,嗓音清明:“安安不是谁家千金,她是她自己,是佑然喜欢的女孩子,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后,许梦安直奔后台,姜若礼还在化妆间做发型,造型师正小心翼翼地把那头绸缎般的头发挽起来。

裴子归西装革履,半跪在老婆身边,仔细地在她脚后跟涂上防磨药膏,而后替她穿上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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