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头晕还没缓过来,出现了幻听症状。
否则,说是碰瓷都有点太离谱了。
“我……打你?”温柚唇角微微抽动了下,“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云深朝前走了几步,落地灯温黄的光晕从他裤腿一寸寸攀上,渐渐将他整个人罩住,棱角分明的脸像描了绒边,深刻眉宇落下浅浅阴影,衬得他眸子更幽黑,带了几分散诞,轻飘飘地睨着她。
温柚心脏莫名坠了坠,就听他煞有介事地答:“在过道那儿。”
温柚边回忆边说:“我开门出来,扶了下墙,然后走到外面……”
“墙?”云深听到这个字,眉峰忽地一挑,嚣张地轻哂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练得有那么硬。”
温柚:……
这位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温柚实在太饿了,脑子转不过来,干脆破罐子破摔,草率地点了点头,就这么承认了他的狗言狗语。
云深也没想到,她竟然点头。
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双目发直,有气无力,好像被抽走了灵魂。
他这几天在谈政府的生意,饭局推不掉,每天深夜才到家,第二天睡醒时温柚已经去上班。她在忙什么,有没有吃饭,他自然不知道,也没去过多关心。
温柚拎着外卖坐到餐厅,她还记得要分给云深一半,于是问他想吃鸡翅还是鸡腿。
“你自己吃。”云深面露嫌弃,撂下这句话,他趿着拖鞋走进厨房,似乎要拿矿泉水喝。
温柚抓着鸡腿,囫囵咬了几口,吞到肚子里,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隔着一道半敞的推拉门,温柚看到云深站在灶台前,拧开了火。
原来他要煮夜宵。
温柚一边吃炸鸡,视线一边不受控制地溜过去。
他煮东西没发出什么声音,香味也很淡,温柚猜不出他在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唯一肯定的是,一定很好吃。
温柚放慢了吃炸鸡的速度,自己都没察觉,潜意识便惯性认为,等会儿应该也有她的一份。
几分钟后,云深端着个陶瓷汤碗出来了。
另一只手还带着个空碗,随意地搁在温柚面前。
他煮的夜宵是……
红糖温泉蛋?
温柚有些惊讶,就见云深一共煮了三个蛋,汤勺一拨,把其中两个都拨到了温柚碗里,大部分糖水汤也倒给了她。
对上温柚视线,他不咸不淡地收回汤勺,很没人情味地嘲讽:“还不够?别太贪了。”
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饿死鬼投胎。
“够了够了。”温柚将热腾腾的碗挪到面前,只见糖水像深红的琥珀,簇拥着两颗软白的温泉蛋,勺子破开蛋黄外层,里头颜色偏深一些,却也煮熟了,咬起来松松软软的,一点也不输流黄的口感,加上恰到好处的糖水甜味,吃着让人齿颊生甘,全身都熨帖起来。
温柚吃完两个蛋,把汤也喝光,贫瘠的气血似乎一下子就补回来了。
云深坐在她斜对面看手机。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面无表情的时候,周身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
温柚壮着胆子喊了他一声:“学长?”
云深抬起眼,依旧是散漫的样子:“说。”
温柚:“今天实在太忙,就忘了吃饭,其实这是我的晚饭……谢谢你。”
云深扯唇:“你这几天都这样?”
“差不多。”温柚抓了抓头发,想到裴总出的题她还有好多东西没做完,也不知道最终能呈现成什么样,她情绪有点上来,忍不住把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把粒子系统做得太复杂了,工作量特别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周前弄完。”温柚抓着小瓷勺,在空空的碗底刮了几下,声音莫名放轻,“我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了。”
话音落下,空气沉寂了须臾。
云深的表情总算正经了些,问她:“觉得累不?”
温柚:“嗯,很累。”
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怕云深说出“差不多得了”,“女孩子没必要这样”之类的话。
男人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身子向后仰了仰,靠到椅背上,漆黑的眼睛淡淡睨着她,道:“累就休息半小时。”
温柚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零点四十分。
云深将她动作尽收眼底,扯唇轻笑了下:“休息完了继续干。你才几岁,吃点苦算什么?”
说罢,他从座位上起身,随手带走桌上的餐具,去厨房清洗。
背影懒懒散散的,黑衣黑裤很是低调,落在温柚眼底,却透着说不上来的耀眼。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野心被认可。
不知怎的,只是收获了几句很没人情味的话,她忽然就没那么累了,熬几个通宵也不在话下。
温柚莫名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某个游戏里加上了云深的好友,看到他那时中二病十足的游戏个签——
【不服就干,别他妈废话】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一点都没变。
温柚坐在餐桌边,随手点亮手机,瞥见日期,忽然意识到今天已经是星期六。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