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然养大了许多人的胃口。
除去白娇娘那几间盈利丰厚的铺子,有好几间铺子盈利都很一般,甚至有赔本的。
御景轩却说赔本也不能关,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想法子扭转盈亏。
这可让白芸娘心里发难了,好在她是女子,首饰铺子是她最为喜爱和擅长的,最近东珠很受欢迎,她打算进一批货。
没想到这批货还没进京城就被抢了,一番问话下来,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就是同行的商人。
不仅因为同行,而且对方好像一早就知道什么,轻松避开了这场祸事。
而且巧就巧在,对方也是去南海进东珠。
区区一介商贾,还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白芸娘不打算放过,干脆将种种疑点记下,直接报官处理。
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普通商户,是晋南侯寡嫂的陪嫁铺子。
御景轩听闻此事,顾不得问白芸娘,直接让人撤了状告,还带着礼物亲自登门赔罪。
他回来时,白芸娘不仅没有自责,反而哭红了眼睛,问他是不是嫌弃她。
“你不要多想,若是府中事务繁重,你不必桩桩件件亲力亲为……”
“还说不是嫌我无用,你现在是要拿走我手中的管家权吗?”
“……”
御景轩不好说她只是妾室,只是暂时管家,只能道:“我是怕你辛苦。”
白芸娘见他疲累,只好委委屈屈地投入他怀中,“是我没用,对京中的关系了解不够深入,你放心,勤能补拙,往后我一定会努力记住的!”
“好。”
御景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白娇娘在的时候两人只是相敬如宾,她不在了,他却时常想起她偷看自己的眼神,关怀备至的模样。
一桩桩一件件,好像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恍如昨日。
那些被他忽视的情意,突然厚重得让他险些喘不过气,甚至有点懊悔。
他若能待她好一点,她也不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去……
这批东珠足足赔了一万多两,还不算御景轩的赔礼,白芸娘只觉得倒霉透了。
御书恒的母亲虽然不爱管家,但吃穿用度必须是最好最精致的,祖母她老人家常年吃斋念佛,香火钱也是一大笔。
白芸娘现在不能认输,却也找不到人替自己想法子,克扣了府中用度,就会有无数人讨伐她。
她只是一个妾室,却要承担主母的重任,有时候她真想问一问,何时让她名正言顺地管家。
白芸娘不想表现得太过市侩,所以不能明言,每每委婉提及,御景轩也让她分担一些给别人做。
御家有管家,管事,得力的人多的是。但是他们并不服白芸娘,兴许还替白娇娘不服气呢。
白芸娘有口难言,又不想认输,所以咬牙坚持着。
直到库房失窃,她指责白娇娘从前的一等丫鬟偷了她手中的钥匙,无人相信时,她才觉得在御家是如此的艰难。
发生这样大的事,无人相帮,御景轩还让她别再管家,白芸娘哭得眼睛都快瞎掉了。
御景轩忽然感觉烦闷不已。
他从未吃过金钱的苦,不明白她执着于身外之物有什么意思。
他想去拜祭白娇娘,然而御书恒对他视若无睹,白若雪直接放话:决不允许他靠近母亲和姐姐的墓地。
那座山都被白若雪买下来了,除了自己人,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
上面有佣人,有花匠,却没有御景轩能踏足的地方。
他哭了,一个大男人,竟然站在山脚下抹起了眼泪。
他后悔呀……可惜为时已晚。
白启霖他是不敢见的,他害怕看到如白娇娘那双怨恨的眼睛。
她的痴,她的怨,缠得他脑袋发昏。
御景轩病了。
梦里白娇娘问她后悔了吗?他无声流泪,说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白芸娘听到他的“悔恨”,惊得无以复加。
她没有将梦魇的御景轩唤醒,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外出后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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