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祭微就是楚颜看中的袁家二小姐,也就是嫁到本地的那一个。
袁家子女用同一个字辈,据说这还是特意求来的一个什么法门。袁家不论男女,起名都有点看不出是男是女。祭道、祭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
楚颜以前只知道袁祭微给丈夫纳妾,性情温柔,见到本人后觉得这简直就是白月光具现化的美女,一见倾心!
她与袁祭微认识了一天,都恨不能自己娶了她!
她对楚氏和未起宁说的,句句出自真心。
证据就是袁祭微来作客之后,她念念叨叨了半个月,天天嘴边都是袁祭微。
楚氏见她这么喜欢袁祭微,特意去找刘氏:“难得见到颜颜这么投缘的一个孩子,不妨再请到家里来住上几日,让她们姐妹好好玩一玩,乐一乐。”
刘氏也觉得请个客人到家里后,家里的气氛能活泼点。
刘氏:“袁家女孩子通透,我也盼着茵儿莲儿能学一学。”
刘氏暗暗叹气。
未茵年纪到了之后,小女孩子就渐渐有了自己的心事,她开始行事更像个大孩子,而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对未莲更加照顾,对刘氏也更加心疼体贴,她自觉自己马上就要出门嫁人,以后再也不能孝顺父母了,亲手替她和二老爷做了许多针线,每日必亲自下厨做一道小菜请家人品尝。
这回老太太要施舍寺庙针线活,未茵抢着替刘氏做,每晚都熬到三更后。
刘氏让她宽心,不要担心,家里不会将她草草发嫁的,一定会找一个样样皆好的人家。
这是刘氏的真心话。
她当年嫁到未家来,已经是刘家千方百计打听出来的好人家了。人口简单,又是小儿子,未老太太当时在外面的名声也很好,未老太爷也没有纳妾的嗜好,全家似乎都没有缺点。
嫁进来后,刘氏也是安心过了几年好日子,直到两个女儿出生,二老爷被老太太打消了出门求仕的心愿,她被老太太叫去指责她“缠男人”。
这话扔到她脸上时真如当头一棒。
刘氏足有三年不敢抬头看老太太。
直到楚颜从楚家来,才改变了未家的气氛。
可能外人看的就是比自己人清楚。
楚颜人小小的,见事却清醒异常,从一开始就是谁欺负楚氏,她就骂谁,哪怕这人是老太太,她都照骂不误。
刘氏曾在窗外不小心听过一两次,吓得舌头都短了半截,蹑手蹑脚溜走,回去后却忍不住要笑。
太痛快了!
这孩子像一面镜子,照人如照已。对她好的,她便好,对她不好的,她就凶。
她对楚氏好,对她好,对茵儿莲儿好,对二老爷都亲如叔父。
唯独见了老太太就没个好脸。
刘氏既爱楚颜这个快意恩仇的性格,又怕她因此吃亏,多次在老太太面前替她遮掩,无形中与楚氏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本来她进门时,楚氏不在家。楚氏带着未起宁回来后就深居简出了,她对楚氏这个大嫂就更不熟了。她和楚氏变熟悉,就是从楚颜跟未茵未莲总是一起玩之后的事。
两人同病相怜,都要服侍老太太这个婆婆,又都有女孩子在身边抚养,话题渐多。
现在未茵有了思嫁之心,可她和二老爷都不敢说暂时没打算让她嫁人,至少要等对老太太这事有把握之后才敢给她说亲。
这一等就不知是几年。
她愿意养未茵一辈子,却知道前程未定是多折磨人的事。
她又不能告诉未茵她和二老爷是担心老太太从中做梗!
楚颜这样敢直言放骂的性格太让她羡慕了。
她说不出口,二老爷更说不出口!
刘氏又叹了一声。
见过袁家女孩之后,她就喜欢上了袁家女孩子这份平和。
楚氏猜到了刘氏是在担心什么,说老实话,就是她,都有点担心老太太在楚颜和未起宁的婚事上又说什么坏话。
她打算等大老爷回来后,就是拿命逼他,都要他答应这桩婚事!就是这次老太太再想做什么,大老爷都不能退半步!
楚氏和刘氏说好了,很快就把袁家女孩子又请来了。
这回同来的还有袁祭道。
因为未起宁说他要跟袁祭道一起学文章,刚好可以把袁家女孩子们一起请过来跟家中的女孩子做伴。
这个理由很正当。
未起宁以后是要出去做官的,袁祭道也是同乡,两人极有可能会到一个地方做官,到时就是互为臂助。
至于家里的女孩子,楚颜是未起宁还没定下的未婚妻,袁家两个表小姐以后也会是袁祭道的妻室,现在打下闺蜜的友情基础,对以后开展夫人外交也很有利。
这种双赢的局面,未家和袁家都愿意促成。
本想再把傅朋举给拉过来,不料傅家竟然没答应,说傅朋举刚好要去给家中老太太还愿,不在家。
现在是春夏交际,天气最好的时候,城外还有人天天游春,各种游人、客商都纷纷出门。城外的寺庙都收获了一大批的善信、信徒,也确实是还愿的高峰期。
最近听说城外各大寺庙的香火都异常鼎盛,估计就是游春后暴发的人潮。
合情合理的事,只有楚颜怀疑傅家可能是办完游春的长棚后,没钱了。
假如傅朋举要来,必不可少的就是给未家和袁家的礼物,这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见面礼可少不了,墨书纸砚,针线钗环,加一起可不是小数目。
未起宁看楚颜听说傅朋举不来就一脸复杂,心中陡然一沉。
等楚颜回神就看到他一脸深沉悲伤的坐在一旁,像头上一有朵乌云。
她走过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声问:“是不是傅朋举不来,你不高兴?”
未起宁看她:“明明是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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