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天牢深邃而幽静,高耸的石墙,铁铸的窗棂,每一处都透露着森严与冷酷。月光透过狭窄的窗户,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给这黑暗的牢房带来几分惨淡的光明。
牢房内,面容憔悴的司星辰孤独地坐在草席上,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司星辰想起了昔日的闯荡江湖的种种,那些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如今身陷囚笼,连自由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牢房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死寂。不一会儿,牢门被打开,一个狱卒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将粥放在司星辰面前,然后转身离去。
司星辰望着那碗稀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碗粥背后代表着大唐的律法和制度,他无法抗拒,也无法逃避。
喝完粥,司星辰躺回草席上,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何时能够重获自由,三年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牢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司星辰听出来了。司星辰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不一会儿,牢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李为。
李为的身后跟着一位老者,老者蒙着头巾,站在了司星辰的面前。
老者掀开头巾的时候,司星辰惊讶万分。
“师父,你怎么来了?”,司星辰想哭。
“星辰,潭州城一别,没想到你竟然闯下大祸,为师特地来见你最后一面”,来人居然是欧阳询。
“师父,我没想死之前还能再见师父一面”,司星辰拜倒在地。
“星辰,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为师替你感到惋惜”。
“师父,你来看我,我就很知足了,徒儿曾去欧阳府找过你们,但那年干旱,听人说你们都搬走了。”
“嗯,之所以搬走,不只是因为干旱,为师还是担心窦封会一直纠缠欧阳府”。
细聊之下,司星辰才知道,欧阳智将司星辰送到白龙教之后,欧阳询一家人便搬到了江州,为的就是躲避窦封,没想到的是,这窦封这几年势力越来越大,竟也寻到了江州,用尽了手段,欧阳智为了保护全家人,逼不得已将北郊游记交给了窦封。
欧阳智后面去过白龙教寻过司星辰,才知道司星辰去了长安,还做了不良帅,两人便又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这次欧阳询来长安是应李世民的邀请,临摹东晋时期着名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兰亭集序》是李世民一生最喜爱的书法作品,自从机缘巧合得了《兰亭集序》,李世民不知道有多么狂喜,于是决定招募大才多临摹几份,欧阳询书法剑法都是冠绝天下,李世民立刻想到了欧阳询。
到了长安的欧阳询自然是要打探做了不良帅的司星辰的消息,一打听才得知司星辰入了狱,于是等待临摹完《兰亭集序》面见了李世民,李世民看到临摹的《兰亭集序》连连叫绝,问欧阳询要什么赏赐,欧阳询说什么都不要,只请求与司星辰见一面,李世民这才知道神武校尉司星辰竟然是欧阳询的徒弟,思考良久,于是准了。
“原来如此,徒儿拜谢师傅,欧阳伯父、伯母、兰兰、欧阳朝、欧阳旭、小蝶都还好吗?”
“都好着,大家都很想念你”。
“那就好.....”
“星辰,为师这次来,一是看看你,二是为师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为师怕以后没机会再和你讲了”。
“师父,你有要吩咐的,徒儿定当照做”。
欧阳询端详着司星辰的脸,随后说道:“徒儿,你长大了,这轮廓是越来越像了,应该错不了,为师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像师父认识的那个人了?”
“像一个人?”司星辰心中也一直有这样的疑问,在欧阳府时就偷听过欧阳伯父和伯母说起过,一直想问,但那时还太小,没敢轻易去问。
“是的,我问你,你在夹山寺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也姓司吗?”
“是的,他叫司”。
“他叫什么名字?”
“司明杰”。
“果真是他?前隋武贲中郎将司明杰”,欧阳询说道。
“师父,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父亲应该是前隋大将军杨玄感”。
“杨玄感?”
“徒儿,前隋大业九年,隋炀帝二次出征高句丽时,杨玄感趁机反叛,屯兵于黎阳,全国各地义军起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窦建徳带着义子窦封与你父亲有一面之缘,窦建徳曾经带窦封去找过你父亲,准备响应你父亲在河北道起义,后杨玄感为大将军宇文述所败,杨玄感命其弟杨积善将其杀死,献首于朝廷,以换取朝廷的宽恕,后杨积善被朝廷囚禁而死,而杨玄感的儿子一直下落不明,现在想来,必是司明杰将你带到了夹山寺”。
“父亲是大隋反贼?现在我竟然又成了大唐反贼?”。
“徒儿,李世民并没有杀你,说明你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等”。
“等?”
“是的,你没有谋反,你只是救人,只是救了不该救的人,我相信皇上迟早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师父,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为师老了,完成皇上的任务后,归隐田园,你切记,一定要沉住气,切不可轻举妄动,等皇上气消了,也许你的事就有转机。”
“知道了,师父”。
“切记,不可鲁莽行事,一定要沉住气”。
“星辰一定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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