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罗浮,还有苍城。”

他要带镜流回家。

还要去至忠林见见镜流的父母。

闻言,镜流睫羽轻颤。

羡鱼放柔语调,征询镜流的意见。

“到时候,可以再陪我回一趟曜青吗?”

镜流翻身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起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接着,双手下移,落在肩膀上。

两人呼吸交融,镜流拉开距离,凑到羡鱼耳边,轻声说:

“八次。”

答案显而易见。

联盟有八艘巨舰。

她总要让她的爱人,看一看现在的仙舟啊。

镜流拽住爱人的衣领,再次吻了上去。

过了很久,羡鱼呼吸微乱,轻推镜流。

“时间不早了……”

镜流视线下移,嘴角噙着笑。

该算账了。

她牢牢按住羡鱼的肩膀,让对方无法起身。

对上羡鱼不明所以的视线,镜流神态自若,慢悠悠地说:

“我很生气。”

羡鱼耐下性子问:“怎么了?”

镜流紧紧环抱住他,两人贴得更近了。

“你的话,让我很不开心。”

羡鱼呼吸放缓,定了定神。

“哪一句?”

镜流感受着彼此灼热的呼吸,气定神闲道:

“你自己想。”

羡鱼极力忽略两人紧贴着的上半身。

“镜流,能不能等我洗完澡,换完衣服,我们再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呢?”

怀中人轻笑一声。

“不能。”

羡鱼瞬间明白了。

镜流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

兴许是身体的燥热,干扰到他的思绪,他左思右想,迟迟没有发现问题。

镜流见羡鱼沉默,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就连至忠林的金丝楠木,都比不过羡鱼这颗榆木脑袋。

总是考虑别人,从不考虑自己。

要让羡鱼意识到问题,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镜流只得主动开口:

“你说,你能压制“魔阴身”。”

“我很生气。”

镜流察觉羡鱼身形僵了一瞬。

她生怕对方的思绪跑偏,连忙加快语速。

“我打算去厨房拿刀。”

羡鱼的声音轻不可闻:“你拿刀做什么?”

镜流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

“你太过分了。”

“有些事,你能做,我却不能做。”

羡鱼瞬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行,不可以。”

镜流反问:“为什么不行?”

“你能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做?”

羡鱼听后,一时无言。

他可以抹除功绩,却无法忍受下属作出同样的选择。

他愿意分出血肉,却不愿让镜流受一点伤。

羡鱼无从反驳。

镜流见状,转而直视他的眼睛,放柔语调: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为什么你还会觉得,你无法成为合格的丈夫呢?”

“那你认为,怎样才算合格呢?”

羡鱼沉默片刻,说:

“哄你开心。”

“不让你掉眼泪。”

“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镜流点头。

“你已经做到了。”

“你看,我很开心,也没有掉眼泪。”

“我们很少吵架,就算是遇到矛盾,我们也会一起解决。”

镜流一边说着,一边想。

怎么会吵架、闹矛盾呢?

一旦出现问题,羡鱼就会和她分手。

镜流捧起爱人的脸。

“我对我的丈夫,只有两个要求。”

羡鱼屏息凝神。

镜流语气郑重:

“第一,我要你,更爱你自己。”

“第二,不愿意让我做的事,不敢告诉我的事,你不能去做。”

“你能做到吗?”

羡鱼抿紧双唇,没等他开口,镜流低头,快速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一触即离。

镜流起身,牵住羡鱼的手,拉着他朝浴室走去。

“好了,去洗澡吧。”

没走几步,镜流敏锐地察觉到了尺玉的存在。

猫咪紧随其后,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它小心翼翼地看了镜流一眼。

镜流微微侧头,余光扫过。

尺玉立刻止住脚步,火速离开此处。

到了浴室,镜流不由分说地把羡鱼推进去。

“我帮你挑衣服。”

话说完,镜流关上浴室的门,来到卧室旁的衣帽间。

看着面前风格各异的服饰,她轻蹙眉头,迟迟作不出取舍。

直到羡鱼洗完澡、穿上浴袍,来到衣帽间,镜流这才将落在衬衫夹的视线,移到羡鱼身上。

他接过镜流递来的衣服,再低头,看着填满好几个抽屉的配饰,心下了然。

“选不出来吗?”

“没事——”我自己选。

镜流打断他的话。

“时间还早。”

从这里前往餐厅需要半个系统时。

预留路程所耗费的时间,还剩下整整一个系统时。

羡鱼身形一滞,抬眼看向镜流。

一个系统时后,两人匆匆洗过澡、换过衣服,坐上星槎,前往餐厅。

路上,镜流忍不住想。

不会真要等个十年八年吧?

不会等婚礼之后,才算是结婚吧?

她低头,看向身侧人的腰部。

塞进西裤的衬衫有些皱。

镜流眼含笑意。

“还是要用衬衫夹啊。”

羡鱼正盯着前方出神。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

闻言,羡鱼只说:

“……太浪费时间了。”

直到下了星槎,走到餐厅门口,羡鱼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餐厅坐落在鳞渊境附近,食客隔窗观景,临近傍晚时,别有一番乐趣。

只看门口陈设,便知内部风格仿照仙舟建筑。

再抬眼,街道上除了他和镜流,还有白珩、应星、景元和丹枫。

羡鱼视线一扫,只见丹枫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他蹙起眉头,直觉不对。

几乎是一瞬间,几十位持明族人井然有序地从餐厅跑出来。

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孽物在追。

他们涨红着脸,高声喊着:

“老爷!”

“您可是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啊!”

“您要是不回来——”

“仙舟联盟还能留给谁啊!”

“是啊是啊——”

其中一人猛地一顿,似是在回想台词。

随后,他紧皱眉头,用抑扬顿挫、好似在表演歌剧一般的语调,震声道:

“仙舟的八艘巨舰、上百颗星球,又该交托给谁呢?”

羡鱼:“……”

人在尴尬时,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羡鱼想,完了。

他把发财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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